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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刀横在元骅的脖颈处,“喀嚓”
一声,鲜血伴随着骨头脆断的声音喷涌而出。
外面有人喊了声“陛下?”
安珧随即装模作样地娇嗔了几声。
窗外江水滔滔,狂风怒号,安珧像一名阴间的刽子手端坐在房中央行刑。
她抹了把脸上沾染的血迹,在房间随意捡了块灰布,将头颅裹在其中。
这房只有一个门,但有两扇窗,门外站岗的士卒必定比窗边多好几成。
她只有一个选择,破窗跳船!
打开左侧窗户,几个巡逻的士卒正从船尾过来,不管是翻窗出去还是跳船下水都会惊动他们。
安珧管不了那么多,她握了握手里的匕首,跳出窗时一把扔过去,第一个人被刺中胸膛闻声而倒,而第二个第三个却神情怪异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站在兵卒后面的甘其猛地抽出长刀,俩人一口血吐出来倒在了甲板上。
甘其隔着尸体和滔滔江水望过来,看见甲板上的人披头散发,提着个血淋淋的灰布包裹站在凛冽的风里。
这一幕,他仿佛看见了多年后在鸢京城里的安珧。
对面的人眼神幽深,脸上还残留着鲜红血迹,刚要启唇,船上闹声突起,眼看事情已经败露。
安珧二话不说跳船下水,甘其紧随其后钻进水里,向她游去。
断头血流不止,鲜血萦绕在周身。
北融船只上的弓箭手以此确认安珧的位置,朝着血源放箭。
安珧却没有任何要丢弃元骅头颅的念头。
突然头顶的斑驳光束一黯,安珧在昏暗的水中微微抬头,看见甘其游在她上方。
该死!
这小子又在做舍己为人的蠢事!
安珧不会死,但若是甘其死了,自己就平白欠下一条命,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想和旁的什么人扯上生死之情。
她想骂甘其蠢货,但水中阻碍了肢体行动,否则必会掴他一掌。
安珧没辙,只能伸手把人拽下来,往深处游。
甘其后背受了几箭,也亏得箭射在水中多少受了些阻力,不然此刻必然是乱箭穿心。
好不容易拽着人游到岸边,没让人死在江里,江边战场却依旧打得如火如荼。
两个北融士兵围上来,不明白她手里提的是什么,见安珧穿得是北融戎装,又转身走了。
安珧把他扶上肩膀,甘其却强撑着一口气说:“不用背……背我,先离开……这里。”
安珧只能让他提着头颅,自己一手扶着人,一手握着剑随时抵挡围上来的北融兵卒,遇到燕军又得掏出令牌自证身份。
上到插着令旗的小山坡,安珧让甘其先在一旁歇着,自己纵身跳到擂鼓台上猛敲了几下鼓,又吩咐钲人奏响鼓角。
她回到山坡上倏地拔出令旗,在厮杀声和鼓角声中挥动起来,吸引了部分军卒的注意力。
底下的人不明就里,本不打算理睬时,安珧突然抓起地上的人头高举在空中。
“北融皇帝首级在此!”
战场的空气仿佛突然之间凝滞,刀戟相接声骤然变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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