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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的北境,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从凉州往幽州的官道上,只看到一条冰渣似的痕迹,很难分辨是不是路。
一匹马蹄绑了棉布的枣红大马,背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大氅,戴着兜帽,拿围巾包裹住口鼻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迎着风雪,任由马匹一步步挪动着,抬头看看前方,大雪纷飞,可见度极低。
一点桔红的灯光,在风雪中摇曳,如同黑衣中的流星一般夺目。
妇人眸光中闪过喜色,终于有驿站,今晚不用露宿山洞。
无声道,也不知阿沅那丫头有没有回到幽州?那个叫小盼的小子,再不好好治病,就真疯了。
所以她才不顾寒冬时节,到凉州传完消息之后,便往幽州赶。
这妇人正是阿沅姐的白师父。
出乎她意料的是,本以为这条路会很寂静,边关州城鞑子为祸,早就不通商,百姓更是不会往来。
没想到沿途开着的驿站还挺多的,据说是最近一年,有西域那边的商队,从凉州到幽州。
这条路走的人也多了起来。
驿站是相对简陋的几间木屋,带一个大院子,有马厩和杂物廊。
白师父在廊下清理干净身上的雪,自己将马拴到马厩,推开厚重的木门,又掀起一道隔风的厚草帘子。
正要唤驿卒准备热茶,突然,她的目光落到一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中年妇人,穿着黑色的大氅,戴着遮住眉毛的兜帽,拿围巾包裹住口鼻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看到她进来,缓缓抬头,扯下了脸上的围巾,露出白师父极为熟悉的一张脸。
没错,每次照镜子她都会看到的五官,跟她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唰唰几声,室内几个驿卒打扮的男子抽出长刀,或站在狂风不断拍打草帘子的门边,或站在北风呼啸的窗前,还有几个直接持刀对向白师父。
那妇人慢慢饮尽手中的茶,手指白皙纤细,跟白师父略显粗糙的手一点也不一样。
她在离白师父几步远的地方,嘴角微勾地道:
“你以为,你能困住我多久?”
“听说你用我的脸,做了不少事情。”
“现在,该我用你的脸,还回来了。”
……
庐阳,城中,一套偏外城的三进院中,一个估摸十岁的孩童拿着一包食物和棉衣,偷偷从自家的院墙一角丢出去。
随即蹲下,对着墙角的孔洞,好奇地问:“你的仇人真是凌王妃?”
墙外传来嘶哑却饱含愤怒的声音:“没错,害惨我的两个女人,其中之一就是凌王妃。”
“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她的堂姐,据说人在扬州,等我养好身体,就去扬州,找到她。”
少年压制不住激动地问:“找到她之后呢?”
墙外之人用充满仇恨的声音道:“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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