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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盛在碗中,黄白两色交相辉映,又取名为’金玉羹‘。”
他眯眼读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负手道:“这不就我教你的那道山药板栗糕麽?好好的,取这般花里胡哨的名作甚。”
史如意还没说话,梁婆婆先急得跺脚,“害,你这老头子,每日净晓得钻厨房了,对外头经营买卖之事真是一概不通。”
“起个好听名,你晓得能省多少口舌事?便如相看人家郎君,未得见人,先叫大名来听听,若是起得有水准,心下便先爱了三分,知晓人家底蕴丰厚,不是那等粗俗大汉可比的。”
史如意听得猛猛点头,连声赞道:“婆婆说的正是!”
梁翁被她们俩噎了一下,又板起脸道:“都是花架子,有没有真本事,一尝味道就知。”
史如意笑眯眯的,赶忙在这边也顺毛捋几下,“名呢,是负责吸引新客的;味呢,是负责留住熟客的。
二者缺一不可,尽善尽美,做生意才能长久。”
梁翁从鼻孔里“哼”
一声,这才不情不愿承认,“也有两分理,只是为何把做法也写得那么详尽?”
这算问到点子上了,史如意忙正襟危坐,清清嗓子,把将来开分店、训练厨子的想法拣着重点交代了。
“两家分店开业,如今人手断然不够,招新厨子前把方子总结出来,也是为了方便后头统一口味,以免出现客人出了东家铺子,隔几日心心念念,到西家来尝,却发现味道远逊于之前的情况。”
此时难出现后世之类的连锁店,史如意琢磨着,除去路程遥远,大部分人都留恋*故土人情,不愿离乡以外。
从事庖厨一途者又多为市井小民,大字不识一二,做吃食全靠“玄学经验”
。
分身乏术,子承父业却技艺不精,以致门店没落的情况屡见不鲜。
史如意心头觉得惋惜,从古到今,有多少美食记载在诗词中被人传颂,其技艺做法却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之中,让人只能遥想其美味。
梁翁一听,越发拧起眉头,嗤她异想天开,“原料大小不一,切片厚薄不一,要蒸煮烤制时间也因之不同,做起来全靠日常功夫经验,哪是这么几句便能概括完全的?”
“说的这么简单,要是人人看着方子就能做得出来,咱家这铺子也不用开了。”
史如意志向不小,但梁翁总心有顾虑,当年再辛苦,他和老婆子也把“祥和斋”
的名声守了几十年。
能把分店开到大江南北固然是好事,光是听着都让人心潮澎湃,但若是砸了自个儿招牌,还不如就这般守着老铺子过。
史如意早料到梁翁会这般说,胸有成竹笑道:“若像师傅当年带我那样,从头到尾,手把手教出来,还不知要费几年的功夫……但如果细细分工下来,揉面团发酵由一批人,装饰花样是一批人,蒸调烤制又是另一批人,要学的东西少了,见成果也快。”
这个模式若是管用,史如意打算将来在酒楼食肆中也有样学样。
至于管事和跑堂,梅师傅带的安阳女子学堂里便有现成的好人选,授学多年,先生学生彼此都知根知底,人品能力一问便知。
这个年代,小娘子要自食其力,在外寻到活计养活自己,总有这样那样诸多不易,史如意盼望着自个儿酒楼开大做大,也有“达则兼济天下”
这层意愿在。
她嗓音不疾不徐,自带着一股溪水般安抚人心的力量,就连凭空画出的大饼也让人信服。
梁翁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若有所思。
梁婆婆更是直接拍手叫好,“老头子,我看小如意这个点子要得!
每个厨子只学自己手头半截,便是回头泄露到对家去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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