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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苏府,苏卿瑢面露茫然,全然不知该去往何处。
他在家中时,出门不是坐轿就是乘车,甚少走路。
泛红的眼睛落下两行清泪,少年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娇弱的身姿在风中轻轻摇曳,好似要羽化飞升的仙人一般,清冷异常。
只是眼下,他被抓奸在床,又没来得及穿好衣裳,不仅衣衫不整,还披头散发,光着脚,一看便知内里有异。
伸了个懒腰,白瑶啧啧两声,大摇大摆的朝街上走去,“走吧,小夫郎,姐不会亏待你的。”
苏卿瑢只顾着闷声哭,根本就不搭理她。
等白瑶走出老远后回头,他还跟木头桩子的站在路边垂泪呢。
可周遭围观的人却是逐渐多了起来。
白瑶皱眉。
不等她倒回去,苏府里又出来两个人。
两人眼高于顶,嫌弃的将一件外套丢在苏卿瑢身上后,又赶忙把白瑶叫回来。
原来,是苏卿桐担心苏卿瑢心有不甘,生出二心,便向苏尚书进言,让他们务必去官府证了婚书,才能放他们离开都城。
这个苏卿桐白瑶看着手里薄薄的婚书,表情颇为复杂。
回望高大的都城城门,苏卿瑢擦了擦白嫩脸颊上的泪痕,心中无比难过。
娘亲不让她再回都城,那他岂不是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呜呜呜想着,苏卿瑢眼角又是一串小珍珠往下掉。
白瑶站在旁边,咬了口花了两文买的肉包子,热气腾腾,烫的她直吐信子。
唔,忘了人吃的包子都是热的,她一向都是吃生冷食物,看来还需适应适应。
吃完包子,白瑶把手里的破碗往旁边一丢,适应性良好的开口道,“哭够了吗?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苏卿瑢瘪着嘴,一脸泪水鼻涕,哪还有都城第一美男的半点风范。
白瑶倒是不嫌弃,觉着洗洗还能要。
“去哪儿?”
娇弱到跟蚊子一样的声音传来,苏卿瑢捏着衣角,害怕的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乞丐妻主,心中又是一阵酸胀苦楚。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一日。
白瑶呲牙,脸上胎记衬得她犹如青面獠牙鬼一样,“当然是回我家了,苏大公子。”
苏卿瑢瑟缩着身子,紧紧咬着唇瓣,吸吸鼻子,“乞乞丐也有家吗?”
他还以为,自己今夜会露宿街头呢。
白瑶性子率真,对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嗤笑一声后,“废话,不然姐带你住大街啊。”
今晚还要洞房呢,她可没有被人当面观摩的癖好。
不过他说得对,乞丐确实没有家,可她不是乞丐啊。
看着眼前四面漏风、破烂不堪的茅草屋,苏卿瑢窘迫的站在门前,左脚踩着右脚,眼珠子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走了许久,他细嫩的脚底早已磨出了水泡,不仅有水泡,还破了皮,疼的他眼泪珠子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可看着眼前的茅草屋,原本还有一丝期待的他,顿时心如死灰,再生不起半点波澜。
这这也算是家吗?感觉还没他家的茅房好呢。
这能住人吗?推开虚掩的门,白瑶轻车熟路的走进屋子里,面露惊奇。
这破烂的桌椅床铺,补丁的衣物鞋子,啧,老鼠路过都要倒给她发粮食。
尽管知道这具身子暗藏玄机,可也不至于这样吧。
拎起破烂的茶壶,往缺了一角的碗里倒了口水,白瑶端起破碗,一饮而尽。
苏卿瑢傻狍子一般伸了个脑袋进来,红肿的眼睛暗戳戳打量了一番周围,然后一瘸一拐的走进来了。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角,看着白瑶喝水,却没好意思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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