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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三月,正是春风煦暖时节。
秦宜真午时饮了几盏桃花酒,酒后微醺,叫人放了一张软榻在院子一角的海棠树下小憩。
春风悠悠过枝头,偶尔几朵海棠花从树上飘落,落在地面上、矮塌上,落在她那一袭绣着金海棠的的纱罗大袖衫上。
不知过了多时,也不知她是做了什么噩梦,似乎有些痛苦,眉心微蹙,睫毛也跟着轻轻地一颤一颤的。
“公主醒醒。”
“公主醒醒。”
若远若近的呼叫声传入耳中,而且越来越清晰。
秦宜真睫毛轻轻一颤,睁开眼时,只见那枝枝叶叶的海棠花映入眼中。
原是她这在春日之中醉卧海棠花丛。
而蹲在她身边唤醒她的,正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女绿翘,如今乍一看,她那张圆脸似乎年轻了许多,也更圆了。
秦宜真伸手拧了拧眉心,有些恍惚。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
绿翘见她醒来,松了口气,同她小声说道,“刚才有人来传话,说是侯爷回来了,这会儿正往内院来。”
“侯爷回来了?”
秦宜真更恍惚了,“他回魂了?”
“什么回魂了?”
绿翘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公主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是侯爷回来了啊!”
秦宜真刚想说他不是死了吗,他要是回来了,那自然是回魂了。
说起来,自他走后好多年,她都不曾梦见过他。
秦宜真正想着,便听到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眼看去,正好见到一年轻男子正大步流星往这边走来。
那男子身姿挺拔,鼻梁高挺,剑眉星目,一袭苍青织云纹的衣袍衬得他如同山岳一般挺拔,大步流星的行走之间气势冷漠严肃。
那一双星目,更是幽不见底,仿若深涧一般。
秦宜真愣了片刻,吓得一哆嗦,直接从软塌上摔了下去。
而眼前的男子见此突然快步上前,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我有那么吓人吗?”
“侯爷”
“嗯?!”
他挑眉,眼稍有些冷。
秦宜真下意识立刻改口:“程堰”
程堰听了这一声称呼,总算是满意了一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正想说句什么,却摸到了一手泪水,看过去时,脸上的表情凝住。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秦宜真拽着他的袖子,紧紧地看着他,那眼泪就像是暴雨之时檐下的水珠似的,哗啦啦地掉个不停。
程堰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他伸手捧着她的脸,问她:“是谁人欺负你了?是不是那些人又说你什么闲话了?”
“还是不想看到我?”
“你若是不愿见到我,我走就是了,何必作贱自己?”
秦宜真这会儿哭得都有些岔气了,张了张嘴想开口,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只好拽着他的手臂使劲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她哭得云鬓乱洒,梨花带雨,眼圈通红,看着甚是可怜。
程堰心头微紧,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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