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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章应声,侧过头正对着孟桑,“依着朝中相公们商议后的结果,最终给了两种承包的章程。”
谢青章点头:“其一,是承包者每月给足三十万钱,国子监不会从中分利。
对于由捉钱人发放出去的本钱,只要涉及此事的百姓将所借银钱悉数还回国子监,便不再计较利息银子。”
虽然孟桑做过心理准备,但是听了这话,仍然免不了心中一咯噔,扯了扯嘴角。
朝廷原本一次性发给国子监的本钱为七百五十万文,散到各个捉钱人手中,每月能交还给国子监的银钱刚好是三十万文。
换言之,这些相公们是想让承包的商户一力担下原本的利息银子,且国子监不必承担本钱讨不回来的风险。
孟桑微微蹙眉,又问:“那第二种呢?”
谢青章半垂眼帘,缓声道:“至于第二种,是国子监每月分走承包者五成的利。
对于已经放出去的本钱,仍然照旧收利息银子,且日后朝廷不会再给国子监发放本钱。”
孟桑挑眉,下意识在心底算起账。
若按照徐叔原先所说,上月仅收上来十四万钱,那么在这些相公眼中,承包者五成的利至少要与十六万钱相等,甚至超过,方才能平了每月三十万钱的开支。
也就是说,相公们认为承包者一月能得净利三十二万。
比第一条路子所要交的每月三十万文,仅多出区区二万。
哪里是“每月仅需给足三十万钱”
?
若真按照相公们算出来的利润来看,第一条路子分明是“每月要分给国子监九成的利”
!
而谢青章要出银钱承包的事,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他背后站着的不仅是沈道和昭宁长公主,更是皇城之中的圣人。
为何要推行承包?
是为了不让百姓再受捉钱之困。
因此,只要根本就不会选。
留给他的,实则仅有第一条路——无论盈亏多少,每月都得掏出三十万文钱给国子监。
至此,孟桑方才明白过来,为何沈道的脸色不算好看。
这些老奸巨猾的相公们,分明是要让昭宁长公主府、沈府和圣人从私库中掏钱来供给国子监。
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只怕连两万文的利润都拿不到手,还得往里头倒贴不少。
纵使这三方的私库富裕,又哪里抵得住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的消耗?
届时,承包制与捉钱之间的困局,便会不攻自破。
前者悄无声息淹没在长河之中,唯有后者屹立不倒。
仗着四下没有外人,孟桑忍不住冷笑,嗤道:“相公们怕是都在户部走过一遍?算盘打得真响!”
沈道随之冷哼一声,可见心中不满。
而谢青章的面色却依旧淡然,仿佛心中有了把握。
他看着孟桑,温声安抚:“其实这不完全是件坏事。”
“朝中相公们亲眼见过的食堂吃食仅有辣条或锅巴,其余吃食也只是听家中子弟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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