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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脸后,合璧扶着越青雨走进折屏,服侍她更衣。
“面上倒瞧不出是醉了,只君侯吩咐人煮了醒酒茶,娘子喝罢一到榻上便阖了眼。”
待更衣后,合璧替她梳着一头乌发,笑着道。
“君侯也在这儿吗?”
越青雨抬眼,神色不改。
心中却不似面上平静,微冷的手虚虚攥起,短而圆润的指甲扣入了掌心之中。
“娘子不记得了?”
合璧道,“君侯与娘子一同离席的。”
“我远远跟着娘子,只瞧见君侯与娘子携手而行。”
合璧促狭一笑,却没得到想象中娘子的反应。
并没有脸红,还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这番话进耳,越青雨浅蹙了眉,觉得匪夷所思。
携手?
她内心波澜起伏,同谢满衣携手是何感觉?
听说,他那双手,斩杀过外邦兵士,亦虐杀过外邦的奴隶,连他的授教师父都被他所杀。
虐杀。
何等的残忍才会被人叫作虐杀?
“要我说呀,君侯根本不像外头人传的那般阴晴不定,分明是个轩然霞举、温润儒雅的好郎君!”
越青雨终于回过神,长睫垂下,掩下眸中的复杂,道:“不要妄议君侯。”
白日里,越青雨一直同蔡府的几位女郎君待在一处,谢满衣似乎同蔡士安出了门,而钟玉皎更是一大早便不见了踪影。
傍晚时,蔡府特意请了新都名角归雁离来府中唱戏,越青雨虽不好这个,却也不好驳了蔡老夫人和几位女郎君的兴致。
身旁的蔡七娘蔡湘灵清清脆脆地笑了一声,凑近道,“女君,同着外人我可以称呼你为姐姐吗?”
越青雨点点头,顿了顿,又道:“称呼‘女君’是不妥的,我还未与君侯行婚礼。”
“有何不同?”
蔡湘灵吐了吐舌头,低声道,“我听阿兄说,君侯身体每况愈下,却还撑着远行到并州去接姐姐,必定是很在意姐姐的。”
越青雨并不以为意,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哪怕是未来夫人,又何来的在意?
她淡淡道:“是么。”
台上的少年男子穿着薄薄的一层春衫,手中拎着青玉觚,仰着头往嘴中倒,小半杯酒顺着修长的脖颈濡湿他的衣襟。
“为何男子就可以三妻四妾,而我们女子却要守着妇道?姐姐你瞧,这样好看的男子,我见了要欢喜得很,若能有四五个服侍在侧,当是顶顶的好事。”
蔡湘灵尚未及笄的年岁,说话却很是不羁。
越青雨也跟着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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