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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此时并不知道谢玉与太子的关系,想到他也是军系中人,便命人召他进来,询问他对越氏是否应复位的意见。
谢玉稍加思忖,回道:“臣以为,太子贤德,越氏居功甚伟,且在后宫多年,素来对陛下秉持忠心,从未闻有什么过失,只以侍上不恭之由,就由一品贵妃谪降为嫔,实在罚的重了些,当时就已有物议,只不过因是陛下的家务事,无人敢轻易置喙。
现陛下圣心已回,有意开恩,只是一道旨意的事,有何犹疑之处呢?”
“唉,你不知道,”
梁帝略有为难的道,“越氏获罪,另有情由……她为了太子,在宫内对霓凰有所轻侮,朕担心轻易赦免,会寒了南境将士的心……”
谢玉作出低头沉吟的神情,想了半晌,方徐徐进前,低声道:“如果是因为这个,臣倒以为……更加该赦了……”
梁帝一怔:“你此话何意?”
“陛下请细想,越氏身为皇贵妃,太子之母,她是君,霓凰郡主为藩臣之女,朝廷武官,她是臣。
若因上位者一时昏愦就心怀怨忿,这并非为臣之道。
纵然郡主功高,应多施恩宠,但陛下为了她已经明旨斥降皇妃,处罚太子,实在已算极大的恩宠。
郡主若是衷恳之臣,当时就该为越氏请赦。
当然……女孩儿家未免有些意气,考虑不周,这也不必提了。
但年终祭礼是国之重典,复越氏妃位为的是国家安康,百姓和乐,两边孰轻孰重已很明显,穆王府那边遣一内使,解释两句就行了,恩宠过厚,未免会助长骄横。”
谢玉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臣是为军出身,自然知道军中最易滋长恃功傲君之人,陛下倒应该刻意打压一下才好。”
梁帝眉峰一蹙,面上却未露端倪,只哼了一声道:“霓凰不是这样的人,你多虑了。”
谢玉急忙惶恐谢罪道:“臣当然不是指的霓凰郡主。
只不过提醒陛下一句而已。
想当年赤焰军坐大到那般程度,何尝不是因为没有及早控制的缘故……“梁帝腮边的肌肉一跳,手指不由握紧了龙椅的扶手,静默了半刻,冷冷道:“宣金门待诏。”
宣待诏进来,自然是要拟旨了。
太子一时控制不住,面上立即露出狂喜之色,被谢玉暗暗瞪了一眼,急忙收敛了一下。
“臣今天要奏禀的不是急事,”
谢玉躬身道,“既然陛下有内事要处理,容臣先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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