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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邟御剑跨海,远远望着一处绝壁之上的赤红剑鞘,忍不住呢喃:“那小子,怎么就被虞丘寒的剑看上了?”
山外山不准御剑登山,因为御剑登山会被山外山视为问剑,他这个山主外甥也不例外,只能靠着双脚登山,好在是下山没有这规矩。
走到半山腰时,便瞧见个发须皆白的老人拎着锄头在打理苗圃。
裴邟干脆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摇头道:“老白,打我第一次来山外山,你就在种花养草,这都快三十年了,你不练剑啊?”
被各种花卉掩住了半个身子的老者微微转头,笑道:“我没得练喽!
表少爷,你这是又惹了哪家姑娘,被你娘逐出家门了?没地方去,跑来蹭吃蹭喝?”
裴邟只觉得脸上一烫,气急败坏道:“你这老家伙,怎么揪着小时候的事不放呢?那不是还小嘛!”
可白老头却笑盈盈一句:“可惜了,十年前王财主家的姑娘便嫁人了,都生了仨大胖小子了。”
裴邟脸一黑,骂道:“老白你大爷!
沁儿呢?我找我妹妹聊天儿去。”
老头子哈哈大笑,答复道:“小姐年前就去了洗剑湖,算日子,得有八个月没下来了。
也不知道咋回事,夫人去都劝不回来,正好,你去试试。”
裴邟呵呵一笑,大步御风而去,说是御风,其实是贴着山脊,不敢太高,怕挨老舅的剑。
裴邟小时候有一次,调皮捣蛋惹哭了钟离鸢,气得钟离鸢给哥哥一封信,结果钟离鸿御剑近四十万里去了飞泉宗,给裴邟一通胖揍,顺带着连裴郇都揍了一顿。
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委屈,最委屈的莫过于当爹的,于是等钟离鸿走了,裴郇又将裴邟吊起来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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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裴邟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但对于舅舅,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怕。
山外山一山六峰,分三层,一层三座山峰,二层两座,架在第一层。
三层最高,架在二层。
而二层山巅,两座山峰加上最高峰,三峰之间有一片湖泊,祖师婆婆与前几代山主都在此地结丹,所以剑气剑意极其重。
到了钟离鸿这代,此地便成了弟子练剑之地。
山外山几乎没什么外姓弟子,钟离鸿一脉是嫡系,还有两支旁系,当家做主的与钟离鸿一个爷爷。
而嫡系这一支,就钟离沁一个独苗,幸好钟离沁天资极好。
裴邟一跃到了洗剑湖畔,此地并无他人,也就钟离沁一身青衣,悬坐洗剑湖上。
“八个月不出洗剑湖,你给别人留点儿活路成吗?本来修为就高出人家一大截儿了,还这么拼命修炼,二爷三爷家那几个小崽子不得恨死你?”
钟离沁猛然睁开眼睛,对于裴邟所言充耳不闻,只是言道:“见过刘暮舟了?”
裴邟嘴角一扯,“都不记得了,还这么上心作甚?”
钟离沁一瞪眼,裴邟便怂了,只得靠在湖边大石头上,轻声道:“见了,模样倒是不错,人也挺好的,就是太他娘执拗了,也疯啊!
疯起来不要命,贼吓人。
在古井国险些被白鹿洞的彭壁打死,后来不知怎的,反正跑了。”
钟离沁不知不觉间,已然眯起那双桃花眼,并问道:“为什么?学宫三代弟子修为怎么都在第五境了,欺负个灵台修士作甚?”
既然问了,裴邟便将梅妖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都没发现,钟离沁的眼中寒光闪烁,简直要杀人一样。
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沉声道:“混账读书人,不讲理!
换我也骂娘。”
裴邟点了点头,“我也是,哎?你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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