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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捧着个小红檀木箱子举到司遥眼前:“当日便说如恩人可救犬子,愿将家产奉上。”
司遥摇头:“自个收着罢,若真想谢我,且多行善事,也算为我累了福报。”
两夫妻踌躇不安,不知如何自处。
“待源源恢复后,经此一事,身子只怕大不如前,吃药看病哪样不花钱?自个留着罢。”
司遥这样一说,夫妇两连连点头,面上感激之情不可语也。
司遥扯着顾汀汀走进白云庙。
她虽爱财,不取不义之财,如今她手中也存了些银子,既不缺,何需多,本是黄白之物,不过为世间生存罢了。
上完香,顾汀汀去找住持,司遥兀自于地藏殿的台阶上蹲着,她百无聊赖,一扭头,恍然见身后高台之上蹲着一只黑猫。
竟与骊山遇到的那只一模一样。
司遥蓦地站起身来,那黑猫淡然地伸出前爪,舔了舔,轻蔑地扫了司遥一眼,而后慢悠悠地走进了地藏殿,跳到佛像的肩膀之上蹲坐。
于佛台烟火缭绕间,居高临下,藐视众生,司遥的心突突直跳。
民间传说,地藏王菩萨未得正果前,其坐骑是一只黑猫,后为掌管阴司的神,当日她便觉此猫并非精怪之流,原竟是这样的来头。
既是神,为何甘居宋娘子身侧?
蓦地,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的片段,四月廿七那场大雨,说书人道:话说清崇三十五年,宋娘子于白云道——”
四月廿九日,狸猫伪装打更人夜半叩门,待她开门,四野无人,只余猫叫,想来那是它给她的警告,让她莫要多管宋娘子之事。
关山既知此猫的存在,那么欲复活宋娘子一事,此猫是否也出了力?
“阿遥。”
司遥的思绪被打断,是顾汀汀,从住持那儿出来之后,神色欢跃又有些苦恼。
上了马车依旧心不在焉,司遥忍不住问:“住持与你说了些什么?怎么瞧你又欢喜又苦恼?”
顾汀汀忙摇头:“没什么。”
回到东巷,这两日皆未见山尘,房中亦无人,到了子时,尚未归还,司遥吹灭了油灯,准备就寝。
次日,司遥起身,东巷旁便是繁闹的街市,小贩们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口中嚷着:油炸糕,煎饼果子,水晶皮包子——
只听一阵碗碟打碎的响声,接着传来云娘的大骂,小元宝的啼哭之声。
司遥正对东方,深吸一口气,于院中打起了八部金刚。
完毕提起桶丢进井里,拉着绳子搅动几下,桶里装了大半的水颤颤巍巍地从井口被吊了上来。
司遥用木盆接了水,指尖伸进盆中,触碰到水,冰凉凉的,心上一激灵,她最后一点瞌睡都没了。
“司姑娘可在?”
像是关府小福子的声音。
这大清早的,司遥开了门,倚靠在门上瞧着小福子,这小子比之前倒是圆润了些。
小福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司姑娘,我家老爷有请。”
“寻我何事?”
“主家的事儿,咱们做奴才的怎么能知道?”
司遥想了想:“劳烦稍后片刻。”
借着这个功夫,小福子买了几个大肉包,在司遥出来时,一股脑塞在司遥怀中:“方才瞧姑娘刚起,想来还未用早点,我便随意买了点。”
司遥上手摸了摸小福子的头顶:“好孩子!”
小福子的脸更红了,他小声抗议:“我已及冠了。”
到关府时,外面停了辆马车,关管家掀开帘子冲马车内的人说了什么,关川便于马车下来,远远地冲着司遥招手:“大师,大师——”
“关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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