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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离雪崖的记忆消失得太过彻底,当真是被天雷劈了脑子吗?
应流扬下意识去摸头,也没有发现有受伤的迹象,反而是胸口三钉的地方隐隐作痛。
应流扬沿着锁骨一路摁下去,想检查身上是否有其他伤,可传来的痛感并不是皮肉之上的疼痛,反而是从胸腔之中扩散出来的痛意。
内伤?
浴桶旁是一面磨得发亮的铜镜,有半人高,是刻意放在那里供人整理着装的。
镜中人面色苍白,正审视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
肩上的箭伤已经淡了许多,略微有一点鼓起的痕迹,像是埋在肌肤底下的肉虫,透出不属于他本来肤色的,新生的粉色。
应流扬转回身,发现自己背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是在天渊山被积尸沼里的骨头刮伤的。
他比从前在无埃剑宗时也高了许多,肌肉线条流畅紧实,并不夸张,薄薄地覆盖在身体上,使他看起来更加挺拔。
从无埃剑宗离开之后,在外面这两年,好像把从前没受过的伤都受了一遍,使他看起来更加沉稳内敛,眉目间已经褪去从前那点少年的莽撞,更像个男人。
这点应流扬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少这让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弱者”
。
可应流扬也深深地知道,在那三人面前,即使自己魁梧如山,也依然是一个“弱者”
。
思索间,浴桶里氤氲的雾气已淡了不少,应流扬把那件陌生的外袍整齐叠好,放在一旁,再解下腰带,外裤,最后赤身跨入了浴盆之中。
水温已经不如之前温热,应流扬坐在其中,盯着那坠着铃的绳,犹豫要不要喊家仆过来。
这个念头稍微起来,又被压了下去。
毕竟是在别人府中,不该如此心安理得。
屋外忽然吵吵嚷嚷。
“少爷!
少爷!
应公子在里面……”
“别跟过来!”
岑青骨厉声道:“我就是来找他的。”
屋外忽然安静了。
应流扬房外的门被人打开了,隔着一道屏障,有风吹进来,吹得那绳下的铃叮叮当当。
门又关上了。
进来的是岑青骨。
他脸上似有不耐,几步走进来,立在浴盆前。
岑家家底殷实,连浴盆都用得是上好的防腐木,带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道,盆里是清水,从岑青骨这个角度看下去,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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