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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掂着意外得来的第二份酬劳,破涕为笑地和他挥手:“我去买白饼吃,您可别告诉旁人!”
……不等周晖走进去告知实情,便听见门内一声脆响,陶碗碎裂的渣滓几乎迸到脚下。
鲁夫人的声音中气十足:“你否则休了我杀了我,否则就休想让这些旁门左道之人碰我一指头。”
那位少年大夫的声音如瓷上薄薄的釉,清越中带着冷意:“谁说我要碰夫人寸分?”
周晖快步迈入门槛,正想调和胶着的气氛,却见鲁夫人以匕首指着自己的脖颈,斜眼睨着李隐舟,目光似冷箭锋锐,语气讥讽:“难道你也能通神明?”
李隐舟已然胸有成竹,却依然冷眉肃目:“这种事情何必神明开口?我有一法可避免夫人重蹈覆辙,不过得辛苦子敬兄长。”
鲁肃道:“要我如何,小先生尽管开口。”
李隐舟瞥周晖一眼,示意他退避,才歇口气的周晖不及开口,就被对方严肃的目光劝退出去。
等房内只剩下小夫妻和自己三人,他方凉凉开口:“只要你不与夫人圆房。”
鲁夫人强硬的表情略愣住片刻,随即冷笑:“先生这话和不说有什么分别?”
这话乍一听确实有脱了裤子放屁的荒诞感。
李隐舟眼睫低垂,在眸中映出凉薄的影:“夫人推想的不错,此事的确和鬼神无关,而是一种病症——精血凝于胚胎之中不得化,所以结成鬼胎。
此病犯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一旦有了第二次,不仅腹中胎儿仍然不能化形,夫人也极可能因此丧命。”
听他说的信誓旦旦,鲁夫人冷凝的目光化出一层微不可察的水迹。
鲁肃将阖家从周瑜任职的居巢县迁来曲阿,为的就是避免流言纷扰,所以她竭力抗拒大夫的来访,比任何人都害怕旧事再次发生。
这位小先生剖腹取子的壮举已经流传遍了江东,她并非全然不信,而只是害怕。
心中其实隐约有一种期盼,哪怕让她也为孩子挨上一刀,她也是愿意的。
但没想到现实仍然如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
她转眸注视着自己的夫君。
鲁肃却笑:“既然小先生这么说,就这么办吧,肃或许命中与子嗣无缘。”
他伸手擦去夫人眼角细细的水珠,似玩笑一般:“只要夫人以后对肃稍加体贴,不要动不动就吵闹就好。”
鲁夫人始终比划在脖颈上的匕首砰然落地。
小夫妻相拥入怀,李隐舟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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