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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自有一股冷厉的杀气,不加收敛的时候,比季酌泉的血煞之气更叫人恐惧两分。
是当年妖王之力的余留,加之她多年在界南戍边所积的威势。
壮汉喉结剧烈滚动,按着左肩重新起身,忍住痛楚朝后退去几步,恐怖中倒是确实理智起来。
刑妖司的弟子战战兢兢过去点灯,将两盏纸灯挑下,摆在中间的地上。
壮汉借着灯光细细打量几人,用手背一抹额上冷汗,强撑起精神,高声道:“方才是我失言,意不在羞辱各位先生,也知刑妖司内不乏功德似海、慷慨气节之人。
可涉及多起人命大案,我等震怒亦是寻常,难免口不择言。
儒丹城的刑妖司放任妖邪残害无辜,城内百姓何其惊慌想必几位路上定也看见了。
刑妖司不做事,平头百姓便只能误信鬼神。
这几日接连有人受邪法所害,又有贼寇趁乱为祸,如今刑妖司还拿我同僚,我等岂能不急?”
一年轻弟子从人群后方冲上前,对着谢绝尘比划喉咙。
谢绝尘拂袖,将所有人的禁制都解了开来。
那弟子弯腰一揖,横眉怒瞪几人,语速急促地解释道:“几位师兄师姐,近日儒丹城里怪事不断,接连死了几人,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我等心中也是急切!
可详尽调查过,未发现任何妖力残留,不过是贼人作祟,便让他们朝廷自己遣人勘查。
岂料他们一帮衙役偏认定了是妖邪杀人,不知受谁指使,拿了城中一只小妖,打个半死,扭送到我刑妖司,非要我等判罚!
我等耐心解释清楚,他们非还不信!”
对面有几个衙役想插话,倾风瞥去一眼,又噤若寒蝉。
那弟子愤慨难当,一口气连说一串,脸色被憋得通红:“前日别叙师兄来,翻阅了旧案卷,将牢中一名扣押待审的小妖放了出去,说他是遭人构陷,不是凶犯。
岂料前脚刚放走,他们其中一名差役就堵着小妖痛打一顿,若非有好心路人及时送回刑妖司诊治,怕是要落个残疾!
别叙师兄一怒之下,才领着我等连夜将行凶之人缉拿,押入后牢。
如今他们又结队前来,要求刑妖司放人!
简直是痴人说梦!
爬到我刑妖司头上欺凌!”
季酌泉眉头紧锁,抱着剑与谢绝尘耳语道:“此地矛盾激化,冲突不断,人心浮躁,又异像丛生,好生古怪。”
一衙役终于等对面说完话,同是不吐不快:“董氏小娘子惨死之状,尔等也有看见,你同我说是贼人作祟?分明是你刑妖司袖手旁观,包庇妖邪!
放走的那名小妖也是,当初人证物证俱全,他们京城的那个谁一来,一句话就把他给放了?说没有暗中勾结,鬼才相信!
我看你们——是——”
他们这帮莽夫,血气上来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偏偏这次倾风在旁围观,那股血腥杀气生生将他们震住,舌头转了几圈,终是脑子压过了直觉,将脏话改成一句模糊的“那个什么!”
。
弟子回呛质问:“什么什么!
是妖便可随意打杀,不受刑罚是不是?”
“闭嘴!
此事我等自会查明,都少叫嚣些!”
倾风被吵得心情烦躁,喝了一句,问,“林别叙呢?”
弟子与对方瞪视,抽空答了一句:“师兄在后院牢狱看顾伤者。”
“将他叫出来。”
倾风踏过门槛,回头对着那群衙役道,“都老实点儿,跟我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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