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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被他察觉了吧?匡义一番说辞并没有什么破绽。”
还是年纪大的赵彦徽斗着胆子问道。
赵匡胤似乎也真是想给长辈几分面子,便不再提这事,笑道:“即便真的得知了同党的姓名,总归还是需要些时日去核查证实的。”
“不错。”
张光翰脸微微红了,“若真是互为倚角的关系,即便明面上没通信往来,在大的政见利益方向上总是一致的,这个只要翻查历年的奏疏,仔细核对便逃不掉。
只是如今事态紧迫,想占着先机,这翻查旧年档案又甚是耗时,所以才就最近的几封奏疏查阅了一番,若说两人为谋同利,也确无不信之理。”
“时间若是太短,倒不能说明什么,也可能正是巧合。”
赵匡胤淡淡地说。
“是、是。”
张光翰一头冷汗流下来,浇灭了脸颊上羞愧的炙热,“我回头便去翻查长孙思恭与刘铭川、张宏远近十年的奏疏,即便挑灯夜作,这硬功夫也不能省却。”
他反省认错的速度也堪为一指。
“不用这么麻烦。”
赵匡胤笑意温和地说,“查一个人就行了。”
“哦?”
张光翰有些不解。
“岐国公李茂贞。”
第16章闲话
与前朝紧张的局势相比,后宫的形势便要算得剑拔弩张了。
解忧省亲回来,之前的那般惬意自在已经一扫而空,从景福宫上上下下都在为皇贵妃即将受封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随着长孙都督的车马离京师越来越进,这场大封赏的筹备工作也渐入尾声。
可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发现事先筹备的疏漏颇多:先是受赏当日要戴的那顶十六翅鎏金凤凰于飞冠,在心细如发的秋燕检查之下,居然发现镶嵌在冠后的九粒红珊瑚中,竟有三粒是用颜色相近的玳瑁珠替代;接着又发现那条长长的深紫色的霞披,居然不是用的整匹布,而是两块绸缎相驳而成。
然后又是画院中准备由皇贵妃焚祭上天的画卷被老鼠咬了一个小洞,御膳房备下的贡猪饿瘦了几斤……林林总总的,都集中在几日发现。
其实,这几个差漏虽然都在不起眼之处,尚冠处与尚衣处也做了解释,但在长孙妃看来,能出这样的工作疏漏,可见对她受封一事的心不在焉。
偏偏这两处的尚职又是自己新晋提拔之人,位置还没做热,就打了主子的脸。
再想想皇后管肃后宫多年,也从未出过这等事。
孕中多思,再加上恼怒不堪,竟有几日便恹恹地躺在床上只唤胸闷。
这下大家可都慌了神,受封大典眼瞅就在跟前了,主角偏偏在此时倒下,御药房索性在景福宫排上了班次,一日四班,由一名御医守着,断不可再出现类似“胎气紊乱”
的事情。
柴荣看起来也颇为在意长孙妃的身体,来了几次,半是宠溺半是勒令地说道:“让你好生休养着,偏偏就是闲不住。
整肃宫务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何必要拖着身子去熬。”
话轻语重,圣上既然开了口,六尚们便再也不敢拿着烦人的事务叨扰景福宫了。
顷刻闲下来的长孙妃便只好找来几个嗓音清丽的歌童,隔着青青茎条编制的帷帐,悠悠地唱着动人心脾的歌谣:
东方欲明星烂烂,汝南晨鸡登坛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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