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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对村子动手脚的时候,应该也没有想到它会成长得如此之快,还让自家的两个弟子接连送了命。
“是邪炁。”
谢无相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缓声道,“它会刺激病劫的强大。”
郁危问:“哪里来的邪炁?”
谢无相说:“一个人的恨意有很多。”
郁危回过头,看了不远处瘫软在地的木朔一眼。
对方年事已高,今夜已经到了极限。
脸上的血污早已干涸,他倚在墙边,即使失去了行动能力,仍自始至终都维持着冷眼旁观的姿态。
对孟家的怨恨,最终又成了病劫强大的来源,给村里带来了劫难,未尝不是一种造化弄人。
郁危视线停留片刻,随即走过去,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问:“那时候,你为什么要阻止村民扔掉蜡烛?”
木朔吃力地仰起头,冷冷地盯着他,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他的抗拒也在预料之中,郁危垂下眼,语气淡然地开口:“我知道你不信我,不肯说。
没关系,大不了一起死,然后整个村子也等着完蛋。”
“……”
“还有一条路。
你告诉我答案,我答应你彻底解决掉这里的病劫。
从今以后,你不用再担心村子会受到威胁。”
这的确是木朔最想要的结果,只是他神色依旧布满防备和怀疑,扭头看了一眼在供桌边行动古怪的人影,半晌,沉着脸摇了摇头,比划着写道:“你解决不了。”
“宋清……是孟家的长老,”
木朔写,“他也死在了那东西手里。”
写完,他面沉如水,心灰意冷地摆了摆手,看上去似乎已经接受了要死在这里的事实。
然而郁危只略略扫了眼地上的字迹,便站了起来,起身时压迫性的黑影随着动作后退了一截,很快,浓墨重彩的黑色又丝丝缕缕缠上衣摆,深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以为他是知难而退,木朔的视线随即警惕地追了过来,却见他面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情绪,从上而下地望下来的时候,视线仿佛带着天生就有的重量,木朔心头猛地一跳,险些被其中巨大的压迫感压得喘不上气来。
向来是只有实力悬殊到一定地步时,才会有这种窒息一般的感觉。
哪怕是宋清、乃至那个他只曾偷偷望过一眼的孟家家主,也没能到如此地步。
但只有一瞬间,郁危便移开视线,垂下眼紧了紧袖口。
那双黑色的手套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十根修长的手指,勾出利落的骨型轮廓,他抬手,握住左手手腕,熟练地活动着关节,淡淡道:“试试呢。”
这样的架势显然不只是试试。
木朔面色复杂,终于,咬了咬牙,写道:“它害怕蜡烛。”
“害怕,为什么还要吃蜡烛?”
郁危问完,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回过头看了停留在供桌边的人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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