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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雀鸟停到窗檐,啼笑几声,又理顺翅尖上的乱羽,突然开窗,一下子惊飞远去。
窗外的雪,开始融了。
屋里炉子中的木柴偶尔炸开发出焦煳又安心的声音,因为他来,这院中堆积的柴火多了不少。
尹姝披紧身上的大衣,看着窗外,呼出一口冷气,屋里很暖和,一个难得的暖冬。
二月初春,也是尹姝养病的第十日。
风寒已经褪了不少,可以到处走走,面色也久违地红润起来。
屋门被推开了,男人背着刚从山上劈的柴火走进来,看到尹姝就欣喜地露出笑呜呜地叫,又怕自己刚从外面进来,带回的这一身寒气惊扰了她,自觉退后,朝尹姝摆了摆手。
尹姝看他,用西坡语说:“没事,我大半好了。”
他还是退,摇着头,还是一脸的不情愿。
“你这人真是……”
尹姝发笑,但只一瞬就又停了笑容,关于她话里的歧义:人,他不是人,他是她的偶。
她不再说话,就看男人默默地放了木柴,然后又添了炉火,他卸了沾雪的大衣,蹲在炉边伸出双手烤火,想要快速地让自己暖和起来。
男人回头看尹姝,又露出痴痴地笑。
直到老伯端着碗进了屋,“哟,姑娘可以下床了,甚好甚好,这最后一回药,何了吧。”
老伯把药碗递给尹姝。
尹姝感激地看着老人,捧着碗小口的喝药,良药苦口,这药味却由涩变为甘甜。
喝完药放下碗,尹姝看见老伯欲言又止,看她又看向男人,终是没有开口说出一字,就来要收碗离开。
尹姝朝老人鞠躬:“这几日,托您照顾了,我病已大抵痊愈。”
她读懂了老人的为难,犹如她在本家自母亲离开后的那十年,生活中艰涩几分,除了自知,谁又能言。
老伯拿起碗,佝偻的背影更弯了。
“咱家贫苦……实在是……”
他没了声,怄了气,最后变成无奈:“对不住了姑娘。”
“哪的话,您心善救我一命,又接济我们至此,我们感激不尽。”
尹姝看着老人笑,随后就收起了行李,也不多,就一件破棉衣。
她用西坡语对男人说:“我们该走了,打扰人家这么久。”
男人听罢,站起来,身后列好的柴火堆了一墙。
尹姝又说:“要记得道谢哦。”
男人随即也向老人鞠躬。
谢过,就出了门,留下老伯一个人在门边又站了好久。
没有下雪了。
初春了,镇市开始繁荣。
路上车马行流,尹姝和男人并肩慢慢地走,该去到哪里?回去否?哪里才是归宿。
尹姝心里剩下的只有迷茫。
倘若回去,就做回那婢人一样的生活,还有他该怎么办?尹姝侧目看向身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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