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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段祁州。
也只有他能走出这样的有力又让人绷起神经的步伐。
阮明月绷直了脊背,但不敢回头看他,她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也暗自祈求他不要在这佛堂让她难堪。
“匆匆离开桐城,不是要躲我吗?”
段祁州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既然要躲我,今天为什么还要来?”
四周寂寂无声,阮明月能隐隐听出他的愤怒。
“段叔叔让我来的。”
阮明月回答。
“你好像谁的话都听,就是不听我的,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来段家,我不想在段家看到你。”
他已经警告过她好几次,可她每次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段叔叔说我们是一家人,他希望我今天和大家一起来敬香祈福,我妈也是这样希望的,难道我要违背他们吗?”
“一家人?”
段祁州冷笑了声,“你看今天段家有哪个人多看你一眼了?谁真正把你当成一家人了?”
阮明月不语。
她又不傻,段家人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她怎么会不知道?可她母亲非要嫁入这样的家庭,她被迫拖入局中,她又有什么办法?“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今天过来,无非就是想提醒我,你和我的关系,但我告诉你,别和我来哥哥妹妹这一套,我段祁州只有一个妹妹,你不是我的妹妹。”
段祁州在阮明月身旁的蒲团边屈膝半蹲下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抬起头来看着佛像,“佛祖在上,你也可以跪在这里问问,哪个妹妹会用手帮哥哥做那种事?”
“段祁州,你疯了是不是?”
阮明月一把甩开段祁州的钳制,愠怒盯着他,“你看看这是哪里,你非要在佛门净地说这种事吗?”
“这种事?哪种事?”
段祁州步步紧逼,“出家之人,看破红尘,心静无为,超然外物,我说的话,脏不到佛门净地,能脏到的只有你的心,因为你的心里,对我也存了不干净的心思。”
“我没有!”
阮明月矢口否认。
“你没有吗?”
他抓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将她的手放到她的左心口,“不需要给我答案,你且扪心自问!”
阮明月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乱跳,跳得她思绪有些混乱,明明胸中千言万语,可她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你看,你根本没有办法否认,你对我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段祁州看着她的眼睛,那黑沉沉的眼眸,像是要望进她的心底,“阮明月,我们都是俗人,何必要装高尚?下地狱也有我先给你垫着。”
“……”
阮明月脸涨得通红,眼眶也不自觉变红了。
所以,他是打算拉着她一起下地狱吗?段祁州看着她眼底打转的泪水,心蓦地一软,他正要伸手去揉她的发心,却见她快速起身,跑出了佛堂。
“你别跟着我。”
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段祁州原地跪坐在蒲团上,看着阮明月的背影,半晌,低声道:“真是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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