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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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二人苦中作乐（第5页）

娘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坚强、勇敢、善良、不会被轻易打倒的人。

你记住了吗？景儿。”

张素说完，抬手轻轻将景儿额前的眉心坠理顺，又抚了抚她垂于两耳边的小辫子。

“嗯，我记住了，娘，不说了，我们吃饭吧，你看，我给你炖的汤，还有兔肉。

我这次只用了一条兔腿炖汤，剩余的兔腿我都收好放起来了，娘还能再喝三次汤呢，就是兔肉，只做下了这一碗。

今天中午要不是苏日娜大婶，我一个人可扶不起娘，更别说将娘放到床上了，所以我将兔肉分给了苏日娜大婶一些，你看，她还给了我几张饼子呢。”

景儿举起还在冒着热气的饼子，献宝似的拿给张素看。

“孩子，你做的对，别人不管帮你多少，都是天大的情分，我的乖宝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嘿嘿，娘您就别夸我了，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们吃饭吧，汤都快凉了。”

景儿边说边用小手抓挠了一下自己的头。

不知道是今天晚上的汤香还是饼软，平日里饭量极小的张素，今天竟吃了一整张饼子，好几块兔肉，并且还喝下了小半碗的肉汤，这下可把景儿高兴坏了，总觉得娘的身体这是要大好了。

娘俩刚吃完饭食，景儿就催促着张素赶紧躺下歇息，说是吃好了也得睡好，然后身体才能更好。

看着景儿一脸认真的样子，原本还想帮着景儿收拾碗筷的张素，只能哭笑不得的躺下了。

躺下的张素却忽然不舍得闭眼睡觉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在毡房里跑来跑去收拾东西的景儿，觉得怎么也看不够，总想着再多看一会儿，再多看一眼，她想用这双眼睛把她的乖女儿刻进心里。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能让她牵挂的人，那也只有眼前的女儿了。

今日发生的事，还是不要给景儿说了，她虽人小，胆子却极大，自己这身体想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不能再让她因为自己去树敌了，自己死之后，景儿对她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想来她也能放过景儿，只愿景儿往后的路能好走一些，张素边想边轻叹了口气。

是夜，草原的月亮总是明亮皎洁，想是为了赶路前行的人，照亮脚下的路，清晰眼前的方向。

破旧的毡房里，也因渗透着几丝月光而变得没有那么黑暗。

景儿因喝了许多汤水，所以起夜了好几次，大约在寅时一刻的时候又被憋醒了。

等再次准备上床睡觉时，她不经意瞥见张素被月光照着的那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心里登时害怕起来。

“娘，娘你醒醒，娘，娘......”

景儿看怎么也叫不醒张素，更加着急害怕，她不明白几个时辰前，还和她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娘，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必须要去请御医来。

景儿手脚早已被吓软，跌跌撞撞地跑到孙御医所住的毡房处，叩门请求孙御医能出来，可谁成想，却被告知孙御医没在家，去其他地方出诊去了。

听到这样的回话，景儿只能快速跑回毡房，看着床上几乎没有了气息的娘，她不想坐以待毙，只能取出平常用来拖运东西的自制木拖，说是木拖，其实就是两根长木头和两根短木头捆扎而成的。

景儿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的张素放在木拖上，准备去几十里外的羽陵部找寻大夫。

八岁的景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目的地走去，小小的身板不知哪来的力气，一直弯腰往前拉着。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听见张素小声地呼喊了一句：“乖......乖宝......”

寂静的草原上，只有木拖压着草皮发出的“沙沙”

声，但因为张素的声音过小，景儿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满脸欣喜地扑到张素的身上，着急地问道：“娘，娘您说什么？我没听到，您再说一遍。”

“乖......乖宝，我们不......不去了，娘......知道，自己......自己的身体，没......没用的，听话，我们回去。”

“不，景儿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娘这样呢，景儿不能没有娘，您坚持住，等我把您拉到羽陵部，找到大夫就没事了。

景儿不许娘这样说，您答应过我的，会永远陪着我，您不能骗人，不能说话不算数，景儿求您了，呜呜呜呜......”

“娘，我们不能耽误时间了，我们抓紧赶路，哦，对了，我把这个铃铛系到这块木头上，您每过一会儿就拿手轻轻碰一下，我听到响动就知道娘一直在陪着我，要不然......”

景儿顿了顿，随即说道：“要不然景儿怕黑。”

“好，娘......听景儿的。”

虚弱的张素，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景儿绑在木头上的铃铛，黑夜中立即响起了微弱的铃铛声。

张素和耶律景儿都没有明说，却都知道耶律景儿口中的怕，不是怕黑，是怕这世上从此没有了娘。

一声声铃铛声不时地响起，一步步拉着木拖的小脚，急促地前行着，天上高悬的明月照着这对可怜的母女，星星只能沉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