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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她年纪小,断案的本事倒是不含糊,尸体一摆,就能看出死者昨夜吃的是什么。
但她这脑袋灵光,却全用在了吃上。
凤州城里哪家包子皮薄馅大,哪家羊汤浓郁不膻,她比卖肉的老板都门儿清。
眼下,这两人还在这里巡街,阿月还盘算着能不能顺路去买个包子解解馋。
哪知刚转过街角,就看到一衙役气喘吁吁地从街那头飞奔而来:“李班头,不好了,又,又有人死了!”
阿月嘴里的糖葫芦差点掉在地上。
李长曳眉头一挑,脸上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衣袖,冷静道:“说吧,哪儿死的,死的是谁?”
衙役喘得跟破风箱似的,半天才憋出一句:“千河河畔,一具女尸!”
话音一落,李长曳已经迈开了步子,风一样往街口冲去,阿月赶忙把糖葫芦都吃进嘴里,抬脚就跟了上去。
此时河岸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叽叽喳喳,都在看热闹。
衙役一看这阵仗,撸起袖子,三下五除二,把人群赶得差不多了。
李长曳沉稳地走上前去。
只见前方,一具尸体被被面裹得严严实实,旁边一个妇人哭得昏天黑地,险些趴倒在尸首上。
李长曳定睛一看,这不是西街张铁匠家的张大娘吗。
李长曳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那眼前这具尸体?
她伸手拨开裹尸布的一角,露出死者的脸来。
果然是张铁匠家的独女,张齐。
张家为人忠厚老实,连句大声话都不敢讲,也不像与人结仇的样子。
张齐是独女,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可惜……
李长曳轻叹,手指在尸体的衣襟上顿了顿,目光落在脖颈上的那道血痕。
“割喉。”
她声音平稳,“伤口干净利落,看来凶手行凶时非常冷静。”
一旁的阿月咽了口唾沫:“头,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了。
前两起都是被乱刀砍死,这具尸体倒还完整些。
你说,会不会只是普通的谋财害命啊?”
李长曳没有回答,她的手在裹住尸体的被面上来回摩挲,忽然定格在一处。
她微微用力,揭开一层细密的暗缝,里面竟然是一片金光闪闪。
阿月凑近一看,这层层丝线之间竟然夹杂了金箔!
“看似为财,”
李长曳目光凌厉,“可如果真是劫财,凶手为什么留下了这夹有金箔的被面?这可比一条人命更值钱。”
阿月怔了一下,喃喃道:“是啊,为什么呢?”
李长曳转头看向张大娘,声音缓和了几分:“大娘,张齐身上这平安被面,你可知是从哪里来的?”
张大娘哭得眼睛都肿了,听到问话,这才擦了把眼泪回答道:“寒衣节,我想着给地下的老娘求张被面,给她做件好衣服,保佑我齐儿能找个好夫家。
本来是想去法正寺的,可那日,我路过城郊破庙,见那儿有小贩贩卖此物,卖得便宜,还说得天花乱坠,我便买了下来,没想到……”
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眼泪又掉了下来。
没想到这为了平安,求来的平安被面,最后竟成了女儿的裹尸布。
李长曳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张大娘,随后侧身对阿月说:“让人把张齐的尸体和大娘带回衙门,细查。”
她长长吐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去的张大娘身上。
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查明真相,还张家一个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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