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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洋芋擦擦蒸完后,还能炒着吃,不想炒浇点热油、辣子拌一拌。
姜青禾觉得槐花麦饭好吃,单纯的槐花裹粉,上锅蒸出来,一掀盖那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袭来,吃一口原汁原味的,觉得这个春天才算没白过。
蔓蔓喜欢放了糖的,越甜越好,嚼着花她说:“羊吃草,我吃花,我跟它是一家。”
“那我帮你把被子拿过去,让你在羊圈里安个家,”
姜青禾吃一口麦饭说。
蔓蔓摇了摇头,“不行啊,爹跟我说过,要跟娘一起睡。”
她老老实实吃着饭,小嘴叭叭,“不然夜里娘你害怕了,我有小羊抱着睡,你没有蔓蔓陪呀。”
“我会好好陪你的。”
姜青禾短暂地下了个决定,这个得写进蔓蔓日记里。
小小的娃,有时从她的话里能感觉充沛的爱意,直率而坦诚。
反正作为她娘是招架不住的。
母女俩温情脉脉,当然在夜里睡觉时,蔓蔓第五次一脚踹到姜青禾腰上和腿上,把人生生踹醒后,这份感情立即烟消云散。
第二日天晴朗,阳光猛烈,难得穿件薄袄子,背后也渗出汗来。
到下午槐米早已蔫巴,苗阿婆过来转悠时抓了把槐米摸了摸,差不多干透了。
让姜青禾去烧灶,准备个专门煮料的锅,以后就不再用这个锅煮其他的。
“俺们现在是染得急,染坊那可不是这样的,”
苗阿婆搅动着锅里的槐米,她盖上木盖时又说,“得掐着时候去摘土槐的槐米,还要个好天,阴一点都不成。
白灰滤过才上锅蒸熟,一天晒得干透了,染出来色才好。”
姜青禾边点头边记,光听没用,她还得时不时拿出来翻翻,重点记一记,苗阿婆说的白灰其实是石灰。
“槐花要染色,刚开不能摘,得土槐花黄了些,摘下立即煮了颜色最好。
要是非得晒干后,你记得,要搁一小把白灰掺一掺,好好放,啥时候都能用。”
苗阿婆寻了个椅子坐下,煮槐米水得要一会儿,她舀了勺明矾倒盆里,用水泡开,“这个明矾得搁,搁了色不容易褪,量也甭太多,一小勺尽够了。”
“泡了后搅一搅,羊毛线放进去泡会儿,线染色会往里缩一点,瞧着比没放下去前又扁又短些,这都有的,没啥事。”
“你也可以先把羊毛线放槐米水里煮,再进明矾水里,记得浸水洗几遍。”
苗阿婆再将煮好的槐米水过筛,只留下偏绿的染料水,屋里弥漫着一股微带苦涩的味道。
姜青禾一边听一边蘸墨奋笔疾书,眼神还不忘牢牢盯着,等苗阿婆将羊毛线浸在槐米水里,她立刻停笔,凑过去蹲在那瞧。
原本雪白的羊毛线,被棍子杵在黄水里,一点点染上黄色,后头棍子拿出来,羊毛线彻底黄了,颜色还挺鲜艳,像是刚生出的油菜花。
不等姜青禾兴奋,苗阿婆说:“还得洗呢,洗了一晒,颜色就浅了。”
这也不妨碍她高兴啊,哪怕只是染出浅浅的黄,那也代表她向前走了一大步阿。
苗阿婆还让她也试了试,姜青禾长呼了口气,一步步按照上头来,搁明矾时愣是抹得平平,生怕放多了。
等进行到最后一步,直接蹲在桶前,蹲的腿麻也不起来,她脸上表情淡淡,内心却像春天解冻的溪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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