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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禾说出口都愣了,她笑出了声,还能有她跟宋大花讲这个的时候。
“多得很,你只管吃呗,”
宋大花回她,挑拣了一兜的长把梨塞给她,“吃吧,俺家王贵之前摘的,窝熟了脆甜,你家那软儿梨记得放放再吃啊。”
“上年还说种了梨树赚钱嘞,可真能赚几个,”
宋大花笑道,“湾里去年种的没几株梨子,俺家今年的好了后,大伙都买了些,不是有冬果梨嘛,两个钱一个湾里都舍得买了。”
“大伙都说腰包鼓了,这会儿俺瞧着是真的鼓囊了。”
姜青禾也笑,“这一年从头忙到尾,再赚不到钱让不让人活了。”
宋大花笑她这张嘴,又说了几句,还要拉她在这里吃炖肘子,二妞子和虎子馋这吃了。
姜青禾往外走,“我可不来,你们吃吧,别送来,我上外头瞅瞅去,忙去吧,那菜坛子都够你腌的。”
“给你送两块啊,”
宋大花追出门来。
而姜青禾摆摆手,绕旁边的小道走了,抱着一捧梨去了染坊,里头正忙着呢。
苗阿婆教旁边汉子搅布,瞅见她来忙笑道:“今儿个咋有空这会儿来了,平常时候都是瞥着天都没光了,才看见你家屋里亮着灯。”
“忙歇了来瞅瞅,吃个梨啊,大花姐家里拿的,”
姜青禾一家吃不完这么多梨,正走到这了干脆一人拿一个。
眼下染坊已经不止苗阿婆和虎妮在强撑着了,又添了八个帮手一起忙活,还有个专门管算账的。
明年还说商量在这旁边搭个灶房,请个烧饭婆子来,忙起来的时候真的吃口饭也顾不上。
虎妮放下搅棍走过来,伸手掏了个梨,在袖子上擦擦就咬了一大口,“还得是这个味。”
她边吃边炫耀,“俺们接了镇上的大单子,染一百匹蓝布,给一两银子!”
“哦呦,谁谈的?”
姜青禾也啃了口梨,转头看向了苗阿婆,“婶你去谈的?”
苗阿婆点头,“这会儿不是有人能顶上,俺就去镇里跑了几趟,跟以前染坊的东家拿了些布来,要是这批染的好,以后他们忙不过来都让俺们染。”
屋里其他染坊里帮工的听到这话就脸上带笑,谁不想自己的活计更稳点,又能多赚些,染色哪有下地累。
大家吃着梨也不干活了,七嘴八舌地聊着,说到当时作为流民过来的染匠庄婆子和她女儿身上。
这可是连苗阿婆都忍不住惊叹,“她们两个想多赚些,早点在这起个砖房,走村去了。”
“啥?”
姜青禾没听懂。
虎妮抹抹自己沾了梨汁的嘴巴,“她们拿着炉子和染料桶,请了个老把式送她们去有棉花的庄子,边走边喊,去招揽人来染。”
苗阿婆说得更详细,她们只染蓝和红,小布匹就当场烧了炉子架铁桶来,投入布匹。
用两根木头削的长筷子捞,明矾固色后,过三遍水不再退,就算染好了。
大布头就反押在人家那两个钱,收回来后拿到湾里来,在大桶里染好了再拿回去,如此反复,也给染坊招揽不少外来的生意。
姜青禾笑着听完,内心有些许复杂,她是看着这个染坊起来的,当初还有接手过它的念头。
她还给想了很多办法拉生意,其中就包括扎染,但其实她们这里的土布太厚重,一点不轻薄,是做不成扎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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