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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有整整三日什么都没吃了,求求您大发善心,救救我们。”
“给点吃的吧,只要一点就行,我的孩子他快要饿死了啊。”
此起彼伏的嘶哑叫喊充斥着林蕴霏的耳畔,透过帏子的那点缝隙,她看见一双又一双交叠的手索命一般朝她伸来。
从前她也见过皇城宫墙外的乞丐与流民,他们通常逮着过路的马车讨要食物或是金银。
林蕴霏只有在碰到老弱妇孺时,会让车夫散点小钱积善。
但眼下这些人全然不同,他们已彻底失去了理智,光是看着就让林蕴霏深感不适。
林蕴霏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出声,她清楚若被他们知晓了来路,她非被扒去一层皮不得离开。
然而她还是将事情想得太保守了!
“让开,不要挡路!”
车夫高声呵斥道,似是被人纠缠住。
马车甚至开始晃动,幸得林蕴霏用手撑住厢壁,不然怕是要撞到脑袋。
即便这样,林蕴霏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嘴,硬是没泄出一句闷哼。
“先跑,官府的人操着家伙来了!”
外头不知是谁尖叫了句,马车随之停止震动,那群人应是向四方散开了。
纷杂的逃逸声中夹杂着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
备受一番折磨的车夫重重地喘气道:“殿下,您且放心,雄州的护卫军来了。”
林蕴霏一点也放心不了。
这批护卫军似乎还嫌造出的声势不够大,不够惹人瞩目,为首的那名将领声如洪钟地喊道:“末将来迟了,还望殿下与国师恕罪!”
眉骨旁的穴位狠狠跳动,林蕴霏低声骂了句脏。
他这是生怕那些流民不来挟持她吗?
*
托雄州护卫军的福,林蕴霏与谢呈在州署内简单用了一顿午膳后,又马不停蹄地上路了。
雄州太守后来在谢呈的婉言提醒下也反应过来他将此事办得不妥,于是提出派一队护卫乔装打扮护送他们前往云州。
谢呈与林蕴霏相视一眼后,应下了这份帮助。
队伍变得愈发壮大,一行人为藏掖声势,选择放弃继续走官道,改行更近但幽僻的小路。
夜晚的山林异常地阒静,仅有风声与车轮碾过地面的辚辚声。
连续数日的赶路让林蕴霏十分疲惫,她单手撑着下巴阖眼养神。
马车突然一个急停,马匹昂首发出尖利的嘶叫。
本就是浅眠的林蕴霏被惊醒,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的声音隔着一道帘子显得不那么清晰,但林蕴霏能听出他的声音在颤抖:“殿下,我们好似是遇到山匪了!”
山匪!
早便听说云州一带山匪泛滥,从雄州出发时太守也曾告知他们若从小径走极有可能会碰上山匪。
但她心中总归抱有几分侥幸,不想终究还是没躲开。
林蕴霏抬手掀起帏子,一阵冷风侵入,将她鬓边的发丝撩起。
今夜是下弦月,山间草木长得茂盛,将原本就黯淡的月华又挡去了大半。
他们的几辆马车被一群穿着黑袍手持大刀的人团团围住,黑色在此时成了山匪们行凶作恶最好的保护色。
雄州那十几位跟来的护卫军已然跳下马车,亮出长剑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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