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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之皎有点被问倒了,蹙着眉,道:“你没见过她吗?”
江远丞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望了眼如墨的天空,道:“我记得,在一张合照中,我和她举着一条鱼,但好像在船上,这很奇怪。”
“哪里奇怪?”
温之皎不解。
“我很少和人一起海钓。”
江远丞道:“比较危险,而且会影响我集中注意力。”
温之皎道:“那只能说明,在她面前,你的注意力一点都不重要。”
江远丞笑了下,“我觉得更像是……注意力已经不在钓鱼上了,也许对方不会钓鱼,要专心教她。”
“你怎么就认定陈意不会钓鱼呢?”
温之皎有点窝火,“说不定她钓鱼比你厉害多了。”
江远丞道:“是吗?”
他叹了口气,五官深邃而幽暗。
江远丞道:“为什么,偏偏想不起来。”
他像是感到困惑,也像是感到痛苦,声音低沉。
“那……为什么一定要想起来呢?”
温之皎转头,看着他。
路灯映亮彼此的脸,那是柔和的黄光,他们的影子无限拉长,呼吸的雾气在如胶的光中升腾又沉落。
江远丞的眼睛红了些,灰色的眼睛久久凝视着她,道:“不记得的每一秒,我都感觉到失去。”
“失去也不一定是坏事。”
温之皎唇动了下,笑起来,轻飘飘的,“过去也许并不如你想得那么美好,也许是痛苦又令人讨厌的,我对你的执着完全不理解。”
她是真心这么想的,在过去,他们互相折磨,没有人是快乐的。
而现在,他看起来虽然仍不快乐,却远没有那么疯,甚至让她想起来年少时的他。
温之皎自觉在开导,可在亲切,天真而又烂漫的语调下,藏着一种全然脱离他人命运的轻飘飘与怜悯。
江远丞在这一瞬间,察觉到一根刺从他的眼球一路扎下去,痛感从心脏蔓延到指尖。
他笑了下,“是吗?”
“是啊。”
她眼神认真,唇边含笑,话音都轻快了起来,对他继续道:“照我看来,要么,你就放弃找回过去,跟陈意创造新的回忆。
你们过去爱过,只是失去了一些时间,只要时间足够,你们会重新相爱的。”
时间足够,总会爱上的。
江远丞几乎想笑,也确实笑了,他仰头看了眼路灯。
他望见有些飞虫,在这样的寒冬里,仍然在灯下飞舞与盘旋。
他的喉结滑动,眼神深了些,望向她,又径直往前走。
“要么呢,还是放弃找记忆,但也放弃陈意。”
温之皎连说带比划,追上他,和他继续说话,“虽然这样对陈意不太好,但你可以补偿她一大笔钱。
然后你再开始新生活,找你会爱的人,这也很好。”
“皎皎。”
江远丞出声了。
沉而沙哑。
温之皎一瞬间从劝解模式中惊醒,心猛地一跳,望向他。
好几秒,她才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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