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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冲怒火中烧,不顾刁泰难看的脸色,继续道:“难道我说错了?方才的情形,你我有目共睹。
王城旗帜在前,晋人却视而不见,足见其轻视上京,有悖逆之心!”
单冲认为自己有理,甚至咆哮出声。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刁泰脸色愈发难看,眉心拧出川字。
他意图制止对方,却见单冲现出狂态,分明有癔症之兆。
想到执政之前的话,他登时心头一跳,为免闹出更大的动静,当机立断掌击单冲颈侧,将其当场击晕。
“你……”
单冲瞪大双眼,昏厥的最后一刻,神智短暂清醒,旋即落入黑暗。
刁泰及时扶住他,没有令他摔倒。
听到车窗外的动静,扬声道:“无事,继续赶路。”
“诺。”
甲士压下心中疑惑,打马回到车前,下令队伍加速前行。
车队全体策马扬鞭,将沿途商旅甩落身后。
随着行速加快,车身摇晃变得剧烈,开始发生颠簸。
刁泰放下单冲,确认他一时半刻不会苏醒,快速查看车内的杯盏香炉,果然在对方使用的茶盏上发现问题。
“药。”
刁泰凝视茶盏上精美的花纹,双眼一眨不眨,眼前很快出现重影。
盏上鸟纹似活过来一般,眼瞳处漆黑,近乎妖异。
砰地一声,茶盏脱手,残存的茶汤洒落在车内。
刁泰脸色发白,指尖微微颤抖。
他用力攥紧手指,陡生对执政的畏惧。
心悸如蛛网蔓延,又似藤枝疯长,将他牢牢缠裹其中。
他似落入网中的飞虫,明知死亡将近,却无论如何挣脱不开。
“执政,执政!”
刁泰咬牙切齿,脸色青白交替。
他以为单冲是设局的饵,压根没有想过,一旦事成,他也不可能独活。
如今恍然大悟,他却不能反悔,明知前方是万丈悬崖也必须纵身一跃,没有任何退路。
“为上京,为天子,执政真是呕心沥血,令人敬佩。”
刁泰冷笑数声,扫一眼正要醒来的单冲,忽然变得意兴阑珊。
他不屑于再做伪装,索性靠坐到一旁,冷冷看着对方睁开双眼,神情一片茫然。
“发生何事?”
单冲缓慢坐起身,察觉到脖颈刺痛,单手按住脖子,记忆逐渐回笼。
他抬头看向刁泰,目光阴翳,却不复先前狂态,没有开口咆哮。
“事急从权。”
刁泰言简意赅。
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单冲意识到自己出言无状,心中浮现一抹异样。
他固然气愤,却不该这般失态,好似完全不受控制,发癔症一般。
思量间,单冲瞥见翻倒的茶盏,来不及开口询问,刁泰已将茶盏移开,解释道:“君方才昏倒,碰翻了此盏。”
解释合情合理,单冲仍觉得怪异,只是没有追究,点点头掠过此事。
两人各有思量,接下来的一段路都未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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