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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洵还站在原地,却不敢去看沈修远,要想知道对方究竟知道了多少,他自己只能直接去问沈修远,但他又不能去问沈修远,正如脑海中盘桓不休的不安撞不破理智的桎梏,而他季洵也逃不出标签的囚笼。
只能装作一切如常。
深渊边的问题似乎终于得到了答案。
这个世界没有季洵。
他谁也不是。
笼中人想。
雷云渐渐散去,大殿中也终于只剩下了沈修远和季洵两个人,看着陷入混乱迷茫的季洵,沈修远心疼不已。
他记得洛水夜市时的季洵,那个茫然地念着什么的何求。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而方才张浩对季洵喊的,正是“不知我者”
。
其中意味……仿若烈火灼心。
他似乎也是那个“不知我者”
,不知道季洵是什么人,甚至连对方真正的名姓都不知道。
他还叫过这个人“何求”
,多么讽刺的意味。
沈修远怎么忍心再眼睁睁看着这个人自我折磨,轻轻收好剑,便连忙走上前去,他想抓住季洵的手臂,得到的却是季洵无声的后退。
他看着季洵在一步之遥的地方抬头看他,眼睛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悲伤痛苦,只一闭眼便将这一步之遥,生生化作了银河天堑。
“走吧,回去……再说。”
这一句分明是强打着精神说的。
季洵觉得自己就像个苟延残喘的笼中人,从前依靠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苟活,如今再无法心安理得享受嗟来之食,却也无法踏出牢笼半步。
谁又在乎他到底姓甚名谁呢?
决疑剑尖拖在地上,一步一顿地划出不成音律的残破之声,季洵背对着沈修远一步一步往外走,背影比那冰晶的莲叶还要脆弱,沈修远如何舍得让季洵这般孤独,三步并作两步地跟在季洵身旁,想说点什么,却只喊的出一声“师父”
。
但这两个字在季洵耳中又是何等讽刺,扎得季洵连一声回应也给不起。
就在这时,彻骨的寒意席卷沈修远全身,他抬头一望,雷云竟还未完全消散!
电光翻滚,一道比方才更为猛烈的天雷已在酝酿,沈修远果断上前将季洵护在身后,正好和光此时离解封只差一道天雷,真是天助我也。
沈修远的举动季洵看在眼里,疑惑间季洵也抬头看见了雷云,张浩的话在耳畔响起,眼看天雷将至,电光火石之间,季洵引动决疑直往半空,随后立刻上前反身将沈修远抱住!
和光绝不可以在这时解封!
剑啸雷鸣一起,沈修远下意识地就将季洵揽在怀里,手臂正护在季洵后心要害之处。
此一击不成,雷云颇不甘心地无声散去,两个人都闭紧了眼,一时竟都舍不得放开。
一会儿就好,请让我能抱着你……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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