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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深出院的那天,刚好也是何时去外地的日子。
一大早,他就背着行李到医院,赶在登机前再看他一眼。
刚进病房,就看到殷于野把热毛巾递给叶深,后者显然是刚睡醒,一脸低血压的表情,何时走到面前才反应过来。
“这就走?”
叶深的声音还有点哑。
何时抵着他的额头:“想再看看你,否则不踏实。”
殷于野看着窗外,那两人当着他亲昵的样子总是难以适应。
叶深无声地笑笑:“一会儿办出院。”
“嗯,你让他去跑,别自己办。”
何时又凑近了些,蹭着叶深的鼻尖。
之前的何时总有些硬而冷,阔别一年,他反而热情起来,叶深向后躲开几厘米:“个把星期就回来了,你怎么变得这么粘人?”
何时依旧会脸热,只是面临分别,他索性抛下脸皮,捧起他的脸吻下去。
太久了,双唇碰到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感到一阵战栗,久违的悸动抓住彼此,不知不觉就变成深吻。
殷于野突然听到叶深的呻吟声,回头就看到他被何时压在床上深深地吻着,脑子还来不及思索,手里就已抓住何时的背包,把他掀起来。
“你干什么?”
何时满脸潮红,喘息着。
殷于野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情绪,他胸膛起伏,最终只憋出一句:“别压到他。”
“我撑着呢。”
何时尚未消气,“莫名其妙……”
“差不多得了。”
叶深躺在床上,无心参与他们的冲突,微弱又柔软的情欲从被抚摸过的皮肤向内扩散,勾起一丝渴望的同时,也唤起那些水深火热的回忆……
他听见一声门响,似乎是何时拉着殷于野出去,门外隐约传来说话声,过了好一会儿,何时才回来,继续刚才那个吻,然后不舍地向他告别。
殷于野又过了一会儿才进屋,他进来之后很久,都一言不发,揉搓着自己的嘴唇,不时啃一下指关节。
叶深依旧躺着,偏头看他:“他亲你了?”
殷于野看着窗外,何时在楼下向他招手,半晌,他才嘟囔着:“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非要俩人……”
“他啊,看着成熟,其实跟小孩似的。”
“什么意思?”
“就像那个小孩抓糖的故事,把手伸进糖罐里,只抓一颗就可以顺利抽出手来,可他非要抓一把。
手卡在罐口,拿不出来,又舍不得放弃,只好那样僵持着。”
叶深撑着床,想要起来。
殷于野把他扶起来,顺便坐在旁边:“确实傻。”
叶深轻轻摇头:“也许是罐子太苛刻……那么多糖里,他只选了两颗自己最喜欢的,它却不能满足他。
两颗糖,他可以先后拿两次,却不能同时拥有,这游戏规则多残酷。”
“也不能这么比方吧,”
殷于野挠头,“毕竟都是两个人才能……”
“那你呢?”
叶深的眼神突然有些锐利,“按照你的原则,注定要放弃一个人,你会舍弃谁?”
殷于野没能给出回答,这个问题又还给叶深自己,那个比喻里的罐子不是指所谓的伦理道德,而是指他自己心里那道坎——当年他为了得到母亲的爱,不惜扭曲自己,如今为了何时,又要让自己再破碎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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