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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湛,你还记得我们哪天在一起的吗?”
她转头看他,明亮的乌瞳里映着灯火,璀璨如星。
“记得。”
俞湛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那天平安夜,你带着一只橙子去临川找我,我在外面,恨不得坐火箭飞过去。
后来我又追你追到南屿,在南屿住了一晚,你陪了我一晚。”
他浅淡的眸光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如湖水微漾,“我记得那天南屿下雪了,我们看了一晚上的雪,说了一晚上的话。”
“那,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对我说‘我爱你’是什么时候?”
“不就是除夕?你和几个同学去看演唱会,我转了几趟车追过去的。”
男人将她手指放到自己唇边,张口咬住她的食指,舌尖在她指腹舔吮,终于哄到姑娘眼波有了笑意,他松开,展臂将她拥进怀里,低头吻她耳颈,热息喷洒,“那晚我爱死你了。”
那晚是他们的初夜。
比宋允橙预想的来得早,可是俞湛给的惊喜太多,让她忘乎所以,陷入他的沼泽无法自拔。
“那,你什么时候第一次喊我‘老婆’的?”
宋允橙在男人的攻势下,努力收敛神情,将调情变成一个严肃的话题。
“考我?”
俞湛嗅到了陷阱的味道,可他无法抹杀自己说过的话,“是我们第一天入住泰禾御那天。”
泰禾御的房子是俞锦诚送的,俞湛一手包办了装修,后期家具和软装则是宋允橙选的。
入住的时候,俞湛太激动了,和宋允橙在新家疯狂□□,一连几天没出门,一腔凌云壮志怎么也抒发不完,动情时哑着声音喊宋允橙“老婆”
,说自己终于有家了。
宋允橙那时候还在读大四,对两人的未来并没有太多的展望,第一次听见“老婆”
这个称呼,只觉得羞耻,是俞湛一次次诱引她,给了她具象的憧憬。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他的“老婆”
和“家”
的定义,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喊的“老婆”
只是一个亲密称呼,和“宝贝”
、“宝宝”
类似,他说的“家”
也只是有瓦遮头的独属于他的房子。
而这些全都与婚姻无关。
夜渐渐深了,风却更大了,吹得楼下商铺的幡旗发出巨大的萧瑟的声响。
两人回忆了很多旧事,还聊到了俞湛的父母,俞湛散漫的表情下,眸底一丝淡漠,亦是清醒。
他说:“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婚姻是围城,智者不入围城。
我们现在这样,比很多结了婚的人幸福快乐,这不就够了吗?”
“智者不入围城。”
宋允橙缓慢重复着这句话,目光投向远方,寥寥星火,心里和这夜色一般,越来越黑,越来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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