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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是谭聋子呀?”
之前的猜想被证实了,安以琅忍不住喃喃出声,眼前尸骸的身份更为扑朔迷离了,它并没有显示出凶性,但安以琅还是本能地更为小心,试探着说道:“那也不管你是谁了,总之……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咱们都好商量。”
他想到赵清渱后半程大多用的是含冤带怨的尸体,琢磨着保不齐真是哪具死不瞑目,才折腾出这些事来,于是又说道:“你要是想伸冤的话,也不妨直接说说,我虽然没大有本事,能帮的忙还是会尽力去帮的。”
他闭着眼,鼓着勇气说了一大秃噜话,可再看看那站在书案前的枯骨,却仍旧只是提着笔,一点反应都没有。
透过墙壁渗入的水光,依旧是那样安宁平静,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可安以琅却知道,这只不过是最为岌岌可危的表象,任何的举动都有可能打破它,可即便并没有打破它,自己也不可能陪着这枯骨在水底待一辈子。
正当安以琅绞尽脑汁,想要再挑起什么话头时,却见那披着长衫的枯骨,又书写了起来。
“我不想伸冤。”
这下安以琅可愣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纸上的红字反复读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对方的意思后,再也忍不住抱怨起来:“你不伸冤?”
“那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呀?”
他着实想不通,这枯骨难不成是做水鬼做得太过无聊,一会银鲤吐签,一会人头吓唬,折腾了他这么久,然后再告诉他,自己无冤可伸?
“我不明白。”
“为何我的白硙,不可与亡者通。”
枯骨仿佛没有感知到安以琅的情绪般,继续自顾自地在纸上写道。
可安以琅看了之后,只觉头脑中一片空白,本就散乱的思绪更是瞬间卡死了,他怔怔地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白硙……你说,你的白硙?”
枯骨没有反应,像是无声地默认了他说的话。
“所以,你不是谭聋子,也不是什么被赵清渱祸害了尸体的人……”
“你就是赵清渱本人?!”
在安以琅的声声质问中,那枯骨在纸上,用血一样的墨迹最终毫无隐藏地写下了:“是。”
安以琅这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这被折腾的日夜不宁,原以为是碰到了冤情,为了替人伸冤受些苦头也就罢了,可谁知竟是被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引来问话?
“我怎么知道你的白硙有没有用!
你自己祸害了那么多尸首、杀了自己的仆人都弄不明白,来问我做什么?”
他说完这句气话,就打算出去转转,想别的办法离开这水底。
可刚要转身,就看到赵清渱又在纸上匆忙地写道。
“不,我没有杀人。”
“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你不能走!”
眼看着安以琅就要离开,那枯骨突然疯狂起来,抛下沾着血红染料的笔,就要伸出枯骨双手,就抓向安以琅的后背。
周遭的水流霎时由清澈化为浑浊,粼粼的水光迅速灰暗下来,所有的门窗一刹那间轰然关闭,将书房化作了阴森的囚笼,阻拦着安以琅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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