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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成。
我跟痛饮雄黄的白素贞似的,不幸变回原形了。
千年道行一朝丧。
我缩在角落里,像是在透过奇特的鱼眼镜头,看着这个畸变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周围的一切都庞大得出奇。
成群野蚊子跟划龙舟似的,抖索着箬叶那么大的宽翅膀,被烫在骤然亮起的白炽灯管上,滋的一声爆响。
我悚然一惊。
卷帘门宽阔的浅灰色褶皱,每一棱都有好几十个我那么宽,它在某一瞬间动荡不已,层浪叠涌地翻卷上去。
一头庞然大物破门而入。
它黑压压的影子铺在我头上。
我觉得这应该是条大鳄鱼,用短短的前肢来捞我的蘑菇头。
捞到了,还轻轻拍了两下。
我惊恐得像是蒸屉里的包子,都快头冒白气了。
它把我捧在手上,费力地眯着眼睛来看我。
那双眼白偏多的眼睛,凝着两点湛黑的眼珠,把我照得无处遁形。
“谁把他关在这儿的?”
它瓮声瓮气道,环视一周,“额头怎么这么烫?就给吃这个?”
它的鳄子鳄孙立刻炸了窝,甩着长尾巴,叽叽喳喳地争辩个不停,腥臭的唾液顺着利齿喷溅出来。
“别吵。”
它不耐道,抄起我就走。
可惜到底是爬行动物,走路打偏,一头撞到了卷帘门上。
立刻有手下搀着它,道:“飙哥,您眼睛还没好全,不好走,还是我来抱着……”
它眼露凶光,眼睑微微跳动了一下,是个斜睨的表情。
“你们他妈都快把人给我弄死了,滚一边去,”
它又凑过来嗅嗅我,把冰冷的蹼爪搭在我湿透的菇头上,“啧,眼泪把头发都打湿了,冷不冷?”
我瑟瑟发抖,它用一块大毛巾裹着我,给小孙子搓澡似的,把我的菇头捂干了。
我埋在热烘烘的毛巾里,眼泪越流越多,一边没什么声音地抽搐。
它顿了顿,捂紧了我。
它的栖息地又大又软和,透着股浓烈到呛鼻的消毒水味。
“别怕,”
它干巴巴地安抚我,“我就想睡睡你,不想要你的命,这事也不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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