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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走完,虞悦在喜娘的搀扶下先去新房中歇息,梁璟还要在外与宾客应酬。
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沿边,屏退了其余下人,只留了绣鸢在屋中伺候。
“快快快,”
见人都出去,虞悦一下子卸掉庄重的仪态,疯狂向绣鸢招手,“快给我按按我的脖子,我怎么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绣鸢小跑着上来,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姑娘小声些,门外有许多守门的,可不好让她们听见。”
“破规矩真多,”
虞悦小声嘟囔道,“早知就不听爹爹的打实心的金凤冠了,还不如用礼部送来那顶空心的,莫说明天,眼下这脖子都动不了了。”
绣鸢拦住她想碰凤冠的手:“我给姑娘按按,凤冠可不能摘,得等王爷回来喝过合卺酒,仪式才算完。”
虞悦苦着脸叹了口气,那不得顶到晚上了,还有好几个时辰呢。
傍晚,一阵混杂的脚步声传来,其中有男有女,虞悦从床上拿起薄扇举起挡在脸前,等着接下来的却扇之礼。
门被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步入,缓缓站定在她面前。
只见他轻轻摆手示意身后的喜婆出去:“我同王妃说几句话,你们先出去等着。”
“是。”
屋内又变回一片寂静,虞悦等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父皇赐婚非我本意,你也未必心甘情愿。
不过只要你接下来在外与我演好夫妻和睦的戏码,两年为期,我做完我要做的事,自然会放你走。”
还有这等好事?
虞悦没料到他会说这话,不等他行却扇之礼,端举着薄扇的手不自觉垂下,抬眸望向他。
他只在那随意一站,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矜贵之气,居高临下地俯看她,犹如君王睥睨天下。
梁璟毫无预兆地对上少女投来的目光,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她的相貌,面容娇俏,肤光胜雪,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眼因为惊讶微微瞪着。
眼神接触一瞬便如蜻蜓点水般弹开,他很快毫无痕迹地将视线挪到别处。
“只需要演戏?”
清脆的声音在诺大的寝房内响起。
“只?”
梁璟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嗓音沉沉,“倒是没见过主动找事做的。”
虞悦又问他:“你要做的事是什么?”
梁璟抱臂,“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不能说?还是说不出口?”
虞悦站起身,想尽量与梁璟平视。
虽说她的个头在女子中已算是高的,却仍与梁璟差了一头。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件事既不能说也说不出口。”
虞悦仰起头,唇角勾起,“你也想要皇位,对吧?”
他神色轻佻,轻笑一声:“自以为是是病,得治。”
虞悦对他一句句带刺儿的话并没有生气,他肯定也不愿意娶她的,他们二人都是宣文帝巩固皇权的牺牲品。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如联手将宣文帝这个昏君拉下皇位。
“既然你说做完大事就会与我和离,那我和定国公府都会帮你,这样的话也许用不了两年,你我早日一拍两散,岂不美哉?”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间尽是坚韧,定定地望着他。
野心昭昭。
梁璟眼睑微动,不置可否:“你很聪明,也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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