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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朱砂香气弥漫在室内。
和离书上赫然出现一方鲜红如血的印记,在白纸黑字间格外醒目。
刺得谢成烨眼睛生疼。
第42章第42章与君绝“要让江州城百姓人……
长安把马车停在官衙外树阴处,坐在车板边缘,晃荡着腿等主子出来,嘴里哼起几句俚曲小调打发时间。
也不知主子赶在这时候跑来官衙做甚,昨夜在栖梧院守了一夜,好不容易沈小姐醒了,主子不会去歇一歇反倒出门来官衙。
有什么天大的要紧事比用膳睡觉还重要么?
爱吃爱睡的长安双手撑在车板,表示想不明白。
待看见官衙门口谢成烨的身影时,长安收敛心神,迅速跳下车板走到谢成烨身边,正要问问自己心中疑惑,却在主子阴沉的脸色中噤声。
比昨夜抱着受伤的沈曦云时的脸色更臭,叫长安想起建元二年尚且年少便失去至亲的主子。
他彻底闭嘴,把疑窦藏在心中,为谢成烨放好车凳,驾车回府。
等永宁来了书房禀报消息,两人具在书桌前候着时,长安好似找到了缘由。
他瞧见了那份盖着朱红官印的和离书,以及“林烨”
和“沈曦云”
两个名字。
常年嬉笑活跃气氛的长安难得学起了闷葫芦永宁,木着脸站立,但瞳孔放大,眼里掀起惊涛骇浪。
主子为何会在这当口和沈小姐和离?
昨夜花朝节一事,他和永宁都觉着,主子心里肯定是有沈小姐的,不然不会派永宁保护她,更不会在找到沈小姐露出那般慌乱无措的神情,任由自己的手臂流血都浑然不觉。
可沈小姐才醒,主子就急忙去官衙盖印和离,让长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沈小姐得知此事,该十分伤感罢。
但这些话,长安知晓也就想想,不该再当着主子面说。
“你说今日有死者家属把一个街上的流民打了?”
谢成烨不知长安转过的这些念头,同永宁确认。
永宁答道:“是,被打的流民是昨夜其中一个伤人者的同乡,当初一起来的江州城。
他今日出门,被人认出,又刚好撞上死者家属鸣冤,就被家属打了一顿。
目前已送去医馆了。”
“而且,”
永宁禀报正事时,不似平常惜字如金,该考量的细节面面俱到,“因着抓了个活口,洲城许多百姓都议论着要官衙速速审问给个交代,官衙那边应是想着先提审了。”
而这个活口的所谓口供,今晨官府其实已经拿到。
指证的幕后主使,便是自彭城县来的流民:温易之。
只是招供太过轻易,牢里都还没上大刑,被抓住的人就高呼着要招供,不免让人多留个心眼。
按他的证词,是温易之见诸多从附近州县来的流民在城内生活艰苦,饱受城内居民白眼,若不慎起了冲突告到官衙,官衙也只会责罚流民,处事不易。
所以温易之想出一招,让他们在花朝节把事情闹大,闹到官府必须正视他们的需求。
但当衙役问:“难不成是这个温易之指示你们杀人?”
伤人者嘴中血液混着唾液狞笑,“闹大,不就得杀人么?”
模棱两可,并不直接指认是温易之让他们杀人。
谢成烨垂眸,“他们真觉得温易之有嫌疑按律法去查就是,只是千万莫让百姓误以为是定论,闹出冤屈。”
永宁应是,又抬头看了眼主子,犹豫道:“昨夜之事,请主子责罚。”
他是在说昨夜没守在沈曦云身边,导致她遇袭受伤一事。
谢成烨闻言,视线落在桌面的和离书上,“不怪你。”
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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