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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褚寒把那客气话叫恶心,看来他是喜欢听阴阳怪气的。
“你骂我呢?”
江褚寒坐起用手杵着桌,“那你说几句好话来给我听听?”
卫衔雪退到一边,“世子英明神武,怎的跟我一个嫌犯费心分辨。”
“好话赖话都给你说了,但你跟褚霁说话可不是这语气。”
江褚寒侧眼,“你说是吧?”
他字正腔圆地喊了句:“衔雪。”
“……”
卫衔雪像起了鸡皮疙瘩,只好冲江褚寒笑了,“我这名字喊了晦气,世子就饶了我吧。”
“那卫公子想让我怎么喊你呢?”
江褚寒似乎想了想,他勾了嘴角,“阿雪?”
“……”
卫衔雪的手忍不住在衣服下攥了,从前一声声“阿雪”
在脑海里闪过,江褚寒这记忆里的容颜仿佛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卫衔雪忍了会儿,“世子……”
他脸色难掩难堪,“世子还是先了结这案子吧。”
“你不喜欢?”
江褚寒莫名其妙地想:不喜欢也不用脸色这么难看吧。
卫衔雪没理他,他走到张随的尸身面前,他今日还没好好看过张随的尸体。
方才那几个人都看出来了,张随是个武将,练武之人的手掌和身上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些差别,这事猜出来并不难,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卫衔雪掀开张随头上盖的布,“仵作大人,大人查验伤口之时,这使臣生前可有中毒的痕迹?或是中了些旁的致人昏迷之物?”
仵作对着尸体想了想,“未曾剖开尸身不好分辨胃中残剩,可若只是死后的反应来看,应当是没有的,只是为何这么问?”
江褚寒碰了冷脸,这会儿接过去道:“这人是个武将,可被人一剑穿膛,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若不是中毒或者昏迷,他就生生站在那里被偷袭了么?”
“许是,许是雨声太大,听不清声音。”
那仵作分辨尸体倒下的方向,脚下走了两步,“这人倒在书架前,正是后背对着窗户,若是有人从外面用弓弩刺杀,事发太过突然,怕是要来不及躲。”
他低下头,“世子觉得……”
江褚寒还在看那支弓弩,漫不经心道:“你说是就是吧。”
卫衔雪对着张随的脸,默然地又盖上了。
说起来今日这事他的确是要担罪名的,若非他把人遣走,还真不一定会让人趁机杀了张随,但这用弩箭的痕迹,似乎也不像西秦的手笔。
卫衔雪有些忐忑地问:“敢问仵作大人在京城任职多久了?”
那仵作算了算,“算来应当有五六年了,小人是从外县调过来的。”
江褚寒冷不丁地问:“大理寺的仵作时常调动吗?要是追溯到十多年前,那时的仵作现如今在哪里?”
“十年前……”
仵作掰着手指头想了想,“如今大理寺里的仵作算上小人,也就三四人,前些日子樊老伯故去,十年前的仵作,大概只有胡叔还在大理寺了。”
江褚寒来大理寺也不久,压根不知道这个胡叔是谁,他声音一抬:“汪大人——”
汪帆直又赶忙滚进来,他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世子有何吩咐?”
江褚寒等他缓了两口气,“大理寺现在可有个姓胡的仵作?”
汪帆直喉间顺了,“有的,胡仵作这几日告病,所以今日没喊他过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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