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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褚寒搂着将他压在下面,用他的臂膀将他盖得严实,因而所有一刹爆炸的冲击,几乎全是往他身上撞了过去。
卫衔雪落地的时候耳边只有嗡鸣声,江褚寒那一拥太决绝了,仿佛直直掐住了卫衔雪的心口,伴着身体上的伤疼得他霎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黏腻的血滑到了卫衔雪的脸上——江褚寒的血……
鲜红的血扎眼地从江褚寒口中淌出,他没力气抬头,开口时只剩一线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浓重的血腥气在交织的鼻息里变得滚烫,仿佛能灼伤了人,让人狼狈不堪地退避三舍。
“江……”
卫衔雪在错愕里慌乱地捡起思绪,可他也太疼了,口鼻里满是血腥与烧焦的味道,他想伸手捧住江褚寒嘴边流下的血,但他被压住的胳膊怎么也抬不起来。
疼痛里挣扎的清醒只持续了半分,卫衔雪眼前还是一阵阵泛起迷蒙,将他强行拼凑的思绪搅得纷乱,他还是只能吃力地闭上了眼。
可朦胧挣扎的眼里,卫衔雪恍惚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进了密室,那人满身的黑袍,对着地上的狼藉辨了辨,丝毫没管这屋里躺着的不知死活的性命,而是直接朝着那堆被火卷过的箱子走了过去。
那黑袍人对着残局里拨动了许久,将两个藏在灰烬中的天巧匣找出来了。
天巧匣也不知用了什么做的,这般烈焰里面滚过,竟然也没有烧焦的痕迹。
黑袍人拿过两只匣子,接着掏出了一把钥匙,他对着两个匣子一一试过,最终将其中一只收进了宽大的袍子里,而后转过了身。
卫衔雪迷蒙地看见他朝自己走过来了,他没有力气挣扎,耳边的声音也变得很远,只能在屏住的呼吸里吃力地眨了下眼。
但那人只是弯下了腰,用手指探了下江褚寒的呼吸,而后将余下那只天巧匣放在了卫衔雪的脑袋边上。
东西落地轻轻一响,几乎贴着卫衔雪的耳朵。
“……”
黑袍人接着就出了门。
他从密室里出去,外头黑暗的通道里立刻有人举着烛台过来,他着急地说:“这动静这么大,怕是有人要来了。”
“无妨,这点爆炸死不了人。”
黑袍人拨动衣服,将衣袍掀动了些,几乎露出了他上半张脸,“蕴星楼保不住,纪掌柜趁着时间赶快出京。”
纪掌柜叹了口气,“属下倒是没什么,就是担心殿下……”
黑袍人半张脸在烛火里平静如常,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带了点嘲弄的笑:“东西到手,别的事情都算无妨。”
他的手碰到了怀里那个天巧匣。
……
密室里几乎变得死寂。
卫衔雪渐渐流逝的力气终于撑不住了,江褚寒的身体压在他身上很重,他推不开他。
他终于还是闭上了眼。
可接着在卫衔雪混沌的思绪里,耳边突然响过了一声江褚寒的声音。
“阿雪……”
霎时间那声音仿佛穿透了风雪潇潇与血债累累的过往,沾染着此生也难以和解的爱恨情意,如同一道羽箭,倏然朝卫衔雪荒芜的心绪里钉了过去。
卫衔雪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接着江褚寒呼吸微弱,他声音也气若游丝,但他在迷蒙的时候,又清晰地喊了一声:
“阿雪……”
—第一卷完—
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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