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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厌恶父皇,亦从不喜儿臣。
儿臣自落地始,便只是你们荣氏一族争权夺利的一枚棋子。
只要能实现荣氏满族的荣光,任谁都可以成为楚天阔!”
太后从未想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对自己说出这番狠话,心痛之余更多的亏欠与内疚。
她老泪纵横道:“不是这样的……阔儿……”
“母后,您和舅舅,真的是亲兄妹吗?”
楚天阔的眼眸沾湿了泪水,目光却如鹰般敏锐犀利。
此言一出,宁寿宫倏尔寂静了下来,如死一般的寂静。
楚天阔见他的母后半晌未回一句,自嘲一笑,起身讥诮道:“荣氏幼女,永宁十五年生人,二十三年身染恶疾,后得一游医救助而痊愈。
真正的荣氏女怕是在她八岁那年便已身亡。
荣氏放不下他们的荣华富贵,便从族地五伏之外选取了年纪相当、身量不差的姑娘顶替那名幼女。”
“母后,这么多年您为荣氏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地谋划,究竟是因自己身为荣氏人肩上的重担,还是因日久生情非卿不嫁的情郎荣平居!”
楚天阔怒火中烧,话语掷地有声。
荣太后见隐藏最深处的秘密被赤裸裸地暴露在亲生儿子面前,她无颜以对。
楚天阔拭去脸庞上的泪水,苦笑道:“母后啊,儿臣心里苦啊……普通百姓家里的父母恩爱、相敬如宾在儿臣这里皆为假象,母后处心积虑扶持地荣氏到头来想要儿臣的皇位,因一己私利要将大周拱手让于匈奴。
此次匈奴进犯,儿臣除却一个刘义,竟无人可用。
国库因荣氏之流祸乱朝政,更是亏损严重,无法供应大军作战。”
“大周的基业,怕是要断送于儿臣之手啊……”
荣太后从不知晓局势已发展成现如今骑虎难下的场面,她那强行撑起的身体忽而没了气力,倒了下去。
她语无伦次,紧紧拽住楚天阔的衣角,“阔儿,母后真不知……真不知……”
楚天阔悲怆闭目,“您知道儿臣有多恨云贵妃和她的儿子云楚岫!
他们剥夺了儿臣全部的爱!
可多恨便有多羡慕……在您忙着振兴荣氏之时,儿臣曾多次跑到玉兰阁,在远处偷偷看着父皇和他们,幻想着自己若是云贵妃之子该有多好……此刻有人疼爱的稚子便是自己……”
说到最后,楚天阔早已泣不成声。
无人知晓他少年时曾目睹母后是如何躺在舅舅的怀中,密谋弑君。
这些秘密埋于他心间的太久,压得他喘不过气。
可他是帝王,帝王岂能轻易言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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