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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莱夫家的人说你死了。”
安鹤笙紧紧抱着他,任由衣料被水打湿,满怀唏嘘道,“如果我知道你还活着,流落街头还吃了这么多苦,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尼禄整个人僵硬得像一块石头,靠在安鹤笙怀里一动不动。
他的僵硬不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而是这是十年来第一次有人拥抱他,不顾他浑身是水,沾湿自己的衣服。
他在安鹤笙怀里,感到安鹤笙身上幽渺的香气清晰地包裹住了他。
那气味如有实质,在植物温柔的芬芳中隐藏着野兽荷尔蒙危险的气息,让人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被撩拨得心动,还是刺激得心悸。
哪怕被当做狗,他也无法不贪恋这片刻的温存。
安鹤笙收回手臂,指尖带着怜惜抚过少年背上最长的伤疤,然后拨开他湿漉漉的额发。
尼禄尚未从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拥抱中恢复心神,对上安鹤笙的目光那一刻,紊乱的心跳变得更加躁动。
安鹤笙眼眶微红。
仿佛被水汽浸润,一抹泫然的柔光在他眼中漾动。
他皮肤过于苍白,一点血色就衬得格外糜艳。
本就风流迷人的眼睛更是宛如一幅水墨未干的画,愈发叫人沉醉。
这一次,这双眼睛是为了谁蓄满眼泪?我吗——尼禄被搞糊涂了。
在白天的葬礼上他受尽屈辱,其中一部分正是来自安鹤笙。
然而现在,这个身份不同凡响的男人拥抱他、为他落泪,帮他洗澡,动作轻柔得好像他是值得珍视的宝贝。
他的伤口被敷上蜜糖,甜蜜裹着疼痛。
他感到害怕,不安,困惑,愤怒,羞耻。
可是在这之中,第一次得到拥抱和抚慰的沉醉感却潜滋暗长。
他内心乱作一团,不知该如何自处。
少年陷入猜疑困结。
安鹤笙却在心说雪茄放得太近了,一股烟熏到了他的眼睛。
这体质也真是敏感,这就受不了了,要哭不哭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忍着泪撩起水,打湿尼禄的头发,抹上洗发露帮少年洗头,话里有话地说:“今天你受了很多委屈。
可你要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你的欧比昂叔叔是不会答应让你跟我走的。”
他的话点到即止,余下留给少年自己揣摩。
他想知道自己选中的人究竟是孺子可教,还是愚钝难琢。
尼禄却只是低着头,一如既往地缄默不语,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少年头发浓密,发丝很硬。
安鹤笙的手指极富耐心地搓揉那些倔强的发丝,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头皮,撩起的痒意让少年发根酥麻。
那种酥麻顺着头皮沁入大脑,渗入每一道骨缝,流经每一条神经,直到指尖和脚尖。
尼禄说不上是放松还是紧张,每一组肌肉似乎都在战栗。
水流好像浸透了他的皮肤,侵入了他的身体,随着安鹤笙手指的动作在他体内荡漾,撩拨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湿润的空气里混合了安鹤笙身上的香气,更加令他如坠烟海。
他心荡神驰地眯起眼睛,宛如在经历一场美丽的梦幻。
安鹤笙拿起花洒,把少年头上和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递过来浴巾说:“洗好了,出来吧。”
尼禄更紧地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安鹤笙拿着浴巾的手垂了下去,淡淡地说:“你不喜欢我帮你洗澡。”
尼禄还是默不作声。
“你觉得我给你饭吃,帮你洗澡,是因为我把你当成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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