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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着心有余悸,之后一段时日就再不敢出门。
如此,若没有遗漏的,那那些人抓走和试图抓走的铁匠便足有七人。
太子神色凝重,命张铖至再派人手调查近几月可有什么来路不明的铁器在市面上流通。
然直到十月二十前后,仍什么都未查到,可铁器颇有份量,并非轻易就能运出城的。
若这些不是用来卖,那……恐怕就是他们猜想的那样。
裴芸晓得,太子弄得这般大张旗鼓,是有些震慑贼人的意思,至少太子抵达樾州后,再未出现那般莫名其妙的失踪案。
可,此事的坏处便是,恐那些贼人狗急跳墙,伤害那些失踪之人的性命。
故而太子心急如焚,打确认那些人在刻意抓捕铁匠后,裴芸便几乎见不着他,她猜想太子当在尝试带人进山,可樾州周遭群山环绕,哪是那么好寻的。
及至十月底,裴芸心下愈发不安,她来樾州是为了看看是否能解决疫疾之事,可而今莫说疫疾了,就是这失踪案她也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拥有前世记忆又如何,终究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裴芸心下烦闷,便唤书砚替她换了身衣裳,又戴上幕篱,欲出门透透气。
才自后宅侧门而出,裴芸就见一挑货郎自眼前而过,那人身形健壮高挑,或是和平素那些被挑货担子压弯了肩背的货郎不同,令裴芸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然当她投去这一眼时,那人亦抬首看来,自宽大的斗笠下露出大半张脸来。
裴芸骤然定在原地,虽得刻意抹黑了些,但这张脸她识得。
前世最后四年,朝堂上突然出现了一位年轻官僚,初为五品大理寺正,但几年内却一路擢升,与太子配合,大刀阔斧实行改革。
虽得罪了京城不少门阀士族,王侯权贵,但他似乎依然身不畏死,一往无前。
裴芸不会错认,前世她常在东宫见到此人,每回他都会立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施礼,唤她“太子妃”
。
那时他已是太子手上最锋利的刃。
可杜珩舟怎会出现在这里呢,还是一副奇奇怪怪的货郎打扮。
裴芸对这位年轻的杜大人不甚了解,印象最深之事,当是她自尽的那一年,书墨为了哄她高兴,也学了书砚的样子,打听各种趣闻说予她听。
其中就有这位杜大人的,说是有人在京郊隆恩寺遇到了这位杜大人,甚至看见他在寺中供奉了一个无名牌位,在前头放置了一枝紫薇花。
他们都说,那许是杜大人不能宣之于口的心上人。
不过这只是题外话了,与此事无关,裴芸隐约记得,杜珩舟是在那场疫疾过后,才开始在京城官场上展露锋芒。
虽得几年前,这位杜大人高中榜眼,就曾在翰林院任职,但似乎是因为性子太强,得罪权贵被贬出京。
但裴芸不知,杜珩舟是被贬到了樾州。
那其后他在太子面前得脸,再被调回京,是否与此次案件有关呢。
是否有关,裴芸不知,但她认定,杜珩舟乔装来此,定有所目的。
她未坐上马车,而是转头看向书砚道:“那货郎的担上像是有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儿,你且将他叫来。”
书砚当即唤了一声,冲那货郎招了招手,货郎快步行至裴芸跟前,躬身问:“夫人看看,可有什么中意的,这些都是小的自各处进来的货,皆是最好的,最时兴的……”
书砚跟着裴芸那么多年,早已习得了几分眼力,这东西对寻常百姓来说确实不差,可她家娘娘居于东宫,吃的用的都是顶好的,这些个便多少有些难以入眼了。
“夫人。”
书砚也不好随意贬低,只委婉道,”
我瞧着里头似是没您用得上的。”
裴芸一双纤白的柔荑在那些琳琅满目的货品上划过,却是笑:“我倒不觉得,反觉有意思得紧,里头还有好些没见过的小玩意儿呢,这可都是京城没有的,待随殿……三爷回去后,可都见不着了。”
听得裴芸那声不小心吐出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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