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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咸擅察言观色,见赵蕴重展笑颜,宽慰她道,“若是和家里人吵了架,也不气了,天亮了我喊人送你回去可行?”
“也没有吵架,刚刚想看你的人太多了,所以。
我不是怪你,哎呀,就是。”
赵蕴话到嘴边又舌头打结,“多谢阮娘子出手相助。”
“汉人不是说,大恩不言谢?”
阮咸朝她眨眼笑道,茶色瞳仁如琉璃透彻,“既是小小的恩,你小小地谢过就成了。”
饶是赵蕴见惯六宫粉黛,却懂了那些个疯魔般痴迷的,不光是她娇艳欲滴容貌,与她交谈更令人莫名心绪平和。
“我还有客等着,这位姑娘,让小松带你去后院我房里等几个时辰。”
阮咸含了片薄荷香叶润口,递给赵蕴几片,“若不想睡,可用这些提提神。”
萍水相逢,这阮咸却颇有豪情侠气,腾出自己闺房给素昧平生之人过夜。
小松铺好被衾,与赵蕴大致讲了讲阮咸生平,幼时室韦部族内讧,父母皆亡流离失所,她便被人牙子卖进金粟珠垂,故而是推己及人,每碰上走失或被拐卖的女子,总尽力帮帮。
“不过阮娘子大概是头一回,碰到你这般大还能走丢的。”
小松正值七八岁伶牙俐齿时,和那十一公主赵芙差不多,想到什么便不吐不快,直让赵蕴无地自容。
赵蕴心道本是和简涬快快活活地逛夜市,哪知又闹得难堪境地,小松走了后便垂头丧气地等到天将拂晓,来人轻轻敲门道,“客人,外头来车接您了。”
一夜未睡赵蕴小脸煞白,推开门竟是那一面之缘的玉箫,仅着单薄亵衣,松垮罩一件纱衫,人如出水芙蓉微沾晨露。
再看她双唇肿红,发髻凌乱,赵蕴那脸色亦回温发热,忙将目光移开。
“倒教客人见笑了。”
玉箫拉紧衣襟,尴尬笑道,“不知您与那简叁公子,有何渊源?”
“玉箫不是搬弄是非之人,不过简叁公子就坐在一楼,指名说是来找身穿绿色胡服的少年。”
玉箫柔弱无骨地攀上赵蕴臂弯,领着她往前走,“这金粟珠垂,不好与阮娘子抢客,玉箫是有个不情之请。”
呜……你的胸挨到了啊,太大一团了……
赵蕴欲诉无门,想挣开她又被玉箫攥住,只得哭丧着脸问她道,“什么忙?”
“玉箫曾与简叁公子结缘,有一物盼您能转交给他。
与他说,妾不贪求荣华富贵,只望余生能有个清净日子。”
玉箫说完便双目盈泪,旁若无人地嘤嘤哭泣起来。
而赵蕴如遭晴天霹雳,任她哭了半晌,手里接过那信物看也不看,便冲进了前庭,简涬正烦躁地原地打转。
“阿蕴!”
总算见到赵蕴完好无损,简涬情急之下一把拥住她,念念有词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赵蕴却不领情,像小猪拱在烂泥地里似的不安分,使出吃奶的劲,总算脱离简涬怀抱,又气又恨,将手中物猛掷他身上,“我自然没事,你的事在这儿呢。”
言毕她便快步先上了车驾,这一出行云流水的使性子摔东西,倒让简涬愣了愣,低头看那滚落于地的双喜牡丹玉梳,齿断了叁两根,翻到另一面刻着一娟秀小字“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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