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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寻常的就是,这是一柄因他而存在的剑。
是独属于他的剑。
……独属于他。
这几个字似乎含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力,以至于在舌尖转了转后,被吞入腹中时,都带上了一股别样的滋味。
如同在吃蜜糖时不小心咬破了唇,落尽口中的便是一股含着铁锈味的甜。
随着这股味道,藏于皮囊之下,那空荡荡的血肉之内,似乎有一块正在被补全。
容诀眼睫轻轻颤了颤,宛如在雨夜里停留在屋檐上的青鸟,鸦羽被雨水浸湿后理应垂下,可他的目光却仍不自觉地将目光再次从剑柄流连。
容诀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让桑宁宁有些奇怪。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喜欢,看不上……还是,想要拒绝?
桑宁宁动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情商猜测了一番,最后得出了结论。
嗯,应该是既不喜欢,又看不上,所以想着如何拒绝。
这个念头一出,桑宁宁稍微有些别扭,但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虽然如今已经不在青龙峰,但容诀作为容氏嫡出公子出身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不喜欢一柄普普通通的木剑,在情理之中。
桑宁宁想,毕竟她这只是她一个小修士的随手之作,并非往日里他曾拥有的那些厉害的、不出世的铸剑师精心打磨的作品,配在腰间也确实有失身份。
这么一想,桑宁宁倒也坦然。
于是她伸出手想要去拿:“大师兄不必勉强,若是不喜,大可告知——”
“未曾不喜。”
这一声拒绝又急又快,容诀更是抬手直接扣住了桑宁宁的手腕,像是生怕她收走这份礼物。
这全然与容诀一贯的从容淡薄不符合。
桑宁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好奇怪,桑宁宁想。
说得更直白些,当时“真假公子案”
真相大白,容诀被逐出师门时,都未见她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如今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剑罢了,为什么大师兄的情绪会有这样大的起伏?
桑宁宁想起容诀曾教她“人有婉言,言下有意”
,自认十分体贴地开口:“那大师兄暂且用着,若是日后有更好的,我再……”
“不必。”
容诀竟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于他而言十分难得。
桑宁宁歪了下头:“师兄?”
尚在思绪中的容诀稍稍回过神来,手无意识地握紧了剑柄。
他抿唇,弯起一个浅笑,如夜色褪去,春色暖阳终将被囚
禁于院中的冰雪笼罩。
“小师妹不必妄自菲薄。
这把剑已经很好很好……我很喜欢。”
容诀很难说清自己如今的感受。
他只是一缕怨魂,一截枯骨,皮囊之下只有一片空荡荡的内里,尤其在他插手因果后,就连体温也愈发冰凉。
他是不容于世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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