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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漓睁大眼睛,后知后觉地朝自己脸上摸去,入手根本不是粗糙的布料,他用来遮挡脸的简易口罩不见了。
眼睛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捂着脸低着头,脖子僵硬的好像枯树。
手指慌慌张张朝后颈摸去,特意扣的绳结依旧牢固,感受着布条粗糙熟悉的触感温漓松了口气。
还好,脖颈没被看到。
雄虫的身份没有暴露。
温漓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入眼依旧是那双冷静的仿佛不会沾染半分情绪的金眸。
忐忑不安的心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你淋了雨昨晚发了高热,我脱了你的衣服,给你喂了水。”
安德烈没有说温漓的口罩是他在梦魇中挣扎时自己弄掉的,对方发了高热就算口罩没掉后头喂水吃药的时候他也会摘下,说与不说没有区别。
紧握着被子的指骨因为用力泛着青白,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像是在害怕。
安德烈退后几步,低声:“抱歉。”
温漓本来还很紧张,可是安德烈这一声低低的抱歉莫名让他心中纷乱的情绪化了大半。
“你先穿好衣服,我不看你。”
看着站在自己三步开外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温漓抿了抿唇朝放在床边的衣物伸出手。
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然后下一刻忽然消失,一声惊呼。
安德烈忍住回头的动作,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切:“你怎么了?”
温漓看着自己腰腹手臂以及大腿上缠绕的纱布神色复杂,指尖划过伤处摸到了陌生的滑腻感,他嗅到了药膏的味道。
纱布,药物……
头脑中似乎有什么破碎的画面浮现,口齿之间仿佛还能感受到苦涩的味道。
温漓瞳孔缩紧,他想起来了。
昨晚他发了高热,有人喂他吃了什么。
那几乎要将他烧死的高热能褪去,他吃下的大概率是退烧药。
这里除了他就是安德烈,喂他吃药不可能是别人。
可是,安德烈是从哪里得来的药?!
温漓心头一跳,猛地扭头看着信守诺言背对着自己的安德烈,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安德烈立刻回头。
四目相对,他看见了一双沉黑如墨的眼眸,那双眼中含着什么剧烈的情绪,清晰地映出他的倒影。
他的买主穿好了衣服,朝他举起裹着纱布的手,他苍白缺水的唇畔紧紧抿着,背脊微微发颤。
安德烈清晰地记得那背脊有多么单薄,倚靠在他怀中每一次呼吸都会下意识地轻颤,最后终于在他笨拙地安抚下逐渐平缓。
温漓的墨眸紧紧盯着安德烈,他已然发现安德烈脚腕上的铁链消失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他拴在门上的铁链,那条铁链足足有婴儿手臂粗细,钥匙仍旧还在他睡前放置的地方。
温漓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门上的铁链去哪里了?”
“被我掰断了。”
温漓目光落在安德烈的脚踝上:“脚链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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