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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周秋隼的爸爸?我看董晓伟,他也一脸茫然,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他哪管亏不亏,冲着国外那些奖去的,到时候还不是老子去给赞助塞钱。”
“搞艺术的总是心高气傲嘛。”
“我看他还想玩几年才知道收心。”
大佬语气沉沉话锋一转,隐有怒气,几个奉承的人马屁拍到马蹄上,呐呐不敢再多言。
气氛正尴尬时,一个女人摇曳着腰肢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房里便似乎涌入了一股奢靡的甜美香,她的颜值和气质经岁月沉淀后愈发动人美艳,声音却有种天真的少女感,“抱歉来迟了,晚高峰的交通太糟了。”
大佬揽上了她的腰,轻声责怪,“帮你约人,还迟到。”
她的笑容带着另男人心跳沉沦的甜美,“久等了,一会儿我先自罚三杯。”
安戚画着精致的妆容,举杯站起,长密的睫毛下眼波流转,美得不可方物,天生就该是站在镁光灯下,或是活在画报里的人,据说她曾是“中年富豪最想娶的女明星”
,出道大红,却急流勇退,在出道第三年嫁入豪门,从此隐退。
原来是嫁给了鼎盛的老板。
她坐下后,桌上的气氛更热烈了几分,而从她的脸完全暴露在光线下后,旁边的董晓伟完全没有了声音,他在桌子底下按住我的腿、
他怕我站起来掀了桌子,指着安戚的鼻子骂她娼妇贱人。
如果是15岁的司镜若,现在一定会掀了桌子摔了酒瓶划破这个美貌女人的脸。
他是这样一个少年,住在仇恨的腐泥里,时刻预备着和世界同归于尽,因为他一无所有,所以有一无所有的勇气。
而快23岁的司镜若,他是个冷静克制的大人了。
……
安戚比我大十三岁,我记得很清楚,在我五岁的时候,十八岁的安戚来到了话剧院。
她是从一个山区小农村出来的,因为父母要把她嫁给隔壁村四十岁的一个驼背,她逃了出来,险些被贩卖人口的拐走,我爸爸救了她,把她带了回来。
那时的安戚连普通话都说不好,留在剧院打杂做道具,顺便给我做保姆,我六岁登台那质量不佳的头发就是她做的。
后来有一天,安戚对我爸爸说,她想学演戏。
我爸爸说,做演员很难,做个好演员更难。
安戚说,我不怕,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十年后,安戚成为了我们剧院的台柱女主角,,褪去那层土丫头的外壳后,她成了倾国倾城的代表,演个白毛女都能演出楚楚的西施的模样,一半的观众都是来看她的,渐渐的,人们不再看戏,而只看人。
她的美貌和演技因为国内逐渐繁荣的媒体产业而广为人知,收到了许多代言和广告邀约,以及富商的追逐。
她沉迷于美丽带给她的虚荣之中,不再参加排练,日益浮躁。
我爹说她已经不是个端正的演员。
美貌给了她底气,做花瓶也做得坦然,她并不以之为耻,说脸才是最重要的,演技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她离开是理所当然的,我父亲并未阻拦挽留,只让她给点过渡的时间,让新女主角再练练戏。
她却走得像一阵龙卷风,带走了剧院的大部分演员,观众和广告赞助资源——我父亲刚刚开始试着运行的商业模式,被她全部带走了。
她去了香港,赶上了电影最繁荣的时代,成了一代天后。
我父亲被抢地皮的房地产商揍得爬不起来,拼力演了最后一场演出,死在他热爱的舞台上,最终成了一个破旧剧院的鬼故事。
最后,她活在鲜花香槟和豪车里,我父亲死于走投无路的贫困。
所以十五岁后,我再也不看电影了。
因为电影都是假的,屏幕上那些光鲜亮丽的美人,心已经腐臭了,都是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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