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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瘟疫,所有人都知道江晖成染过病,但都以为是正常被传染,若非槐明此时说出来,沈老爷也是如此认为。
怎么也没料到江晖成会为了打消谣言,自己以身去犯险。
药铺的门前,一时雅雀无声。
待沈老爷从震惊回过神来,沈烟冉已经一步登上了马车,直接回了沈家。
五月末的太玄观,满山花海。
尤其是山路两旁种植的油桐树,一场春雨之后,如同披了一层带着淡淡粉妆的白雪,覆盖在了草木之上,延绵几里,入眼全是一片春意。
江晖成是两日前回的道观。
皇上这回没亲自来,但还是让身边的太监跑了一趟,昨日下午来,今日早上便走了。
还是之前一样的话,如今的朝堂虽用不着他上阵杀敌,但他不能将皇上陷入不仁不义之。
江晖成沉默地听完皇上传来的话后,一如既往地给了答复,“陛下心系天下,深受百姓爱戴,是贫道心最为仁义的君主。”
太监:
还称起贫道来了。
太监也没抱什么希望,陛下亲自上山都请不动的人,自己请动了,那才怪了。
送走了太监后,江晖成便开始收拾东西。
今日出,快马十日便能赶到芙蓉城。
江晖成的院子,是靠近后山的最后一间,门扇并非朝着前院,而是在左侧开阔的山崖处,开了一道院门。
要进此处,得从整个道观绕过来。
来人站在左侧的山崖前,还能望尽整个山头,包括山下那条铺着油桐花海的小径。
院子唯一的光线也是从此处而来,日头穿过敞开的大门照射进来,在屋内一张布满了画像的桌案上开了一个光亮的大开口。
江晖成立在桌案前规整这几日翻过的书籍,凉风吹进来,桌案上的画像散落在地,江晖成弯身去捡,映在地上的一团光线,突地投射出了一道人影的阴影。
江晖成目光一顿,起身缓缓地转过了头。
沈烟冉一身绿色长裙,立在门前,视线在房内扫了一圈,才落在了从桌案后站起身的江晖成身上,平静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江晖成神色呆滞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能,能......”
江晖成忙地丢了手里的画像,凌乱之,脚步碰到了旁边的木椅,拽得椅子出了一道刺耳的声响,“你怎么来了?这山路甚是难爬,可累着了?”
江晖成走过去时,沈烟冉已经自己先走了进来,目光依旧看着他满屋子的画墙,轻笑道,“重活一世,江府二公子的画功丝毫没有褪色,仍是一绝。”
满墙的画像,都是她。
春夏秋冬,每个时节的都有。
有穿罗裙的,也有穿青色布衫的,大多都是她嫁去江府时候的模样。
前世江晖成也曾为她做过画。
在沈家老屋,偷偷地给她画了一张画像,她高兴了好些年,视作珍宝,最后去围城前,她连同自己作出的一叠画像,都放在了老屋一堆不要的杂物之。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多半是被自己的母亲一把火给燎了吧。
沈烟冉看着看着突地一笑,自嘲道,“何时,我俩竟也成了那话本子上的苦命鸳鸯。”
江晖成被她坦然的目光,刺得心口一紧,目光挪开望了一眼她的身后,“你一人来的?”
“槐明应该也快追到了。”
“你先坐着歇息一会儿,我给你沏一盏茶。”
江晖成领着她坐在了屋内的蒲团上,蒲团间放了一张木几,木几上放置着茶具,旁边则搁置了一个火炉。
江晖成熟练地提起了茶壶搁在了炉子上,再转身分拣茶叶,清洗茶盏,冲茶
这些活儿,沈烟冉上辈子干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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