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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心攻坚克难的骆炽在哪里都一样,只要不是在医院,不是被用镇静剂困在床上动弹不得,就觉得非常满足。
只是半睡半醒的时候,偶尔会因为疲倦而压不住雾里的那部分自己,短暂醒过来的那个骆炽,会看着窗外遥远的海面出神。
……
想起海螺的事以后,骆炽就经常会这样出神。
他已经理顺了从骆家到望海的记忆,但沉在雾里的更多部分,都还是大片大片的混沌模糊。
到现在为止,骆炽还没能完全弄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影子先生会忽然出现,为什么只是摔断了腿就要吃这么多药。
为什么已经到了海边,却不在别墅里,也没有看到任姨。
“可以睡在这里,或者主宅。”
明危亭慢慢把选项说给他:“也可以回邮轮,明天再来。”
骆炽犹豫了下:“任姨来吗?”
“暂时不能来。”
明危亭说,“要火苗好好养病。”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回答骆炽这个问题。
上次骆炽想起海螺的事,头痛发作到失去意识,后来终于在昏迷中慢慢睡熟,就那样睡了一天一夜。
因为睡得太久,明危亭已经计划次日一早就带他去做个检查,骆炽恰好在那时候醒了。
醒来的骆炽似乎比之前多理顺了些内容,却也因为理顺了的这部分内容,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摔断了腿来养伤,所以一直在等任姨。
……
骆炽得到答案,慢慢点了点头。
他看向花园的那条小路,一连许多天都无忧无虑的神色,像是不知不觉多了一点心事。
这点心事不会在外面的意识里存在多久,一觉醒来,就又会被收进那片雾里。
天色渐渐晚了,月光逐渐变得明显,从爬藤茂盛的叶片间漏下来。
今天一整天的天气都很好,夜里也没什么风。
明危亭不必担心他着凉,所以也并不急,只是耐心地等着骆炽。
“……主宅。”
骆炽终于做了决定,“去做客。”
已经特地把细节都重新复原,骆炽不该对望海别墅有生疏感,明禄怔了怔:“谁去做客?”
明危亭被骆炽扯了衬衫,主动回答:“我。”
明禄还有些没回过神,他看着骆炽被明危亭仔细放进轮椅,身体软绵绵向一侧歪下去,下意识要去扶,却被明危亭抬手拦住。
骆炽的神色格外认真。
他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状况太差而不安,也一句话都不问,只是专心致志地尝试着调整力度,重新控制身体。
今天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骆炽的额头慢慢沁出薄汗。
他一点一点找到发力的窍门,支撑着身体一下子就成功坐稳,终于挺直肩膀,满意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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