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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相当安稳。
海潮声比睡在别墅更近,近得触手可及,几乎像是裹在梦的四周。
邮轮泊在港口,其实相当平稳,那一点不易察觉的轻微晃动就成了最好的催眠途径。
明炽完全不记得天是什么时候亮的。
他隐隐约约有醒过的印象,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床上,不过还在影子先生身边。
确认过了这一点,明炽就放下心不再着急。
他又闭上眼睛,完全放松地躺了一会儿,等着懒洋洋的倦怠睡意一点一点从意识里褪净。
再睁开眼睛,窗外的雨恰好打在玻璃上,透明的水线汇聚着淌下来。
海上的雨和岸上的不同。
即使是别墅的露台,也不会有这种体验。
海水像是被雨撩起一层雾,弥漫的水雾把天和海都变成泛着冷的灰色。
到了这种时候,房间里的灯光就变得格外温暖。
明炽察觉到覆在腰上的温度,他刚轻轻动了下,揽住他腰背的手臂就跟着收紧,把他往怀里带进去。
他们是在窗边的双人躺椅里,双层玻璃严严实实隔绝了水汽和凉意,旁边是温暖的微型壁炉。
“醒了?”
明危亭低下头,碰了碰他的额角,“还疼不疼?”
除了一动就能酸到咧嘴的胳膊,明炽完全不记得有什么地方疼。
明炽眨了下眼睛,他让刚醒的脑子动起来,想了一阵得出答案:“他们还告了密,说我在下雨天的时候腰伤会犯。”
明危亭点了下头:“之前那几次,我都没有发现。”
今天的雨是雷阵雨,按照天气预报的说法是风刮来的积雨云。
明明早上还阳光四射一片晴朗,上午没过多久,天色就忽然变得阴沉。
两个人这些天都没怎么睡好,昨天又都睡得晚。
明危亭被明炽轻轻扯着衬衫叫醒,下意识去摸他的额头,摸到了一手冰凉的冷汗。
明危亭握着他的手,指了指自己:“是谁,这么粗心。”
明炽忍不住笑出来:“是我是我。”
他主动认下这件事,又解释:“以前是会疼的,后来好久都没犯过了,应该是养病的时候躺得多。”
明炽其实也听说了那个纪录片,他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去看,但也大概知道里面都讲了些什么、之后又要讲些什么。
那几年的经历真要拍出来,说不定都有点残酷得过了头。
落下的旧伤只有左侧的听力和腰伤,剩下的只是些无伤大雅的疤痕,已经相当难得了。
明炽自己就很知足。
他的腰伤其实也不算严重,只不过是阴天下雨的时候稍微难熬一点,再加上过去自己也没怎么注意,这些年一直没有正经休养过。
……主要是因为没有正经休养过。
上次复查的时候医生还说过,他的年纪还轻,只要严格按医嘱躺平休养,不劳心劳神、不到处乱跑折腾,最多三五个月,就能健康得和其他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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