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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找可不得了,没发现扬州水灾的奏折,倒是发现一道正在扬州督查的巡抚的折子,还有一道监察御史的弹劾。
内容说是和扬州有关但关系也不大,主要是和宁王有牵连。
宁王倒是安安分分待在封地,但是他的孙子跑到扬州啦!
还摔了老百姓的一块玉佩,闹得可不好看了!
要是在太.祖年间,风宪官是不能随意上奏藩王过失,有小错那就是敕戒谕,要是放了大错,那就是召回京,进过会审,然后由皇帝定罪量刑。
但在太.宗皇帝的经营下,王府官开始承担起监察职责,只是随着藩王为非作歹的水平逐渐升高,地方机构权力一步步加强,地方三司、巡按巡抚和风宪官也参与到此事中。
至此藩王的权力进一步收缩。
但那都是监察官的事情,和权利中心的翰林院没有什么关系。
李东阳的折子巧妙就巧妙在他没有直接去弹劾宁王,反而从通判杨棨的老母亲八十岁整寿说起。
然后写信给御史他们,让他们来弹劾。
“不过是摔了一块玉。”
朱祐樘看着奏折,不悦说道,“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内阁首辅刘吉在前朝还是纸糊三阁老,耐弹刘棉花,在今朝倒是做起了直言不讳的角色。
“上高郡王不在封地待着,随意外出不说,竟然还欺压百姓,听说那百姓是因为母亲病重才出来卖玉,如今却被郡王摔坏了,此事一旦开了头,陛下又该如何应对其余藩王外出之事。”
他义正辞严劝诫着。
朱祐樘不耐:“那爱卿想要如何?”
刘吉眼珠子一转。
如今内阁共有三位阁老,分别是刘吉、徐溥、刘健。
他虽是首辅,却是个软滑头的,时时要跟在后面两位阁老身后,要他们先签字才肯署名。
刘健是个性格暴烈的人,和他拍桌子那是常有的事情,也常常闹得不欢而散,但徐溥却是凝重有度的人,深受陛下信任,是整个内阁的主心骨。
三人一收到就这两份弹劾先一步商讨过,刘健自然是要求严惩,恨不得杀鸡儆猴,杀一杀如今藩王的风头。
刘吉在这事上看得格外清,他当过陛下的老师,知道他是个宽厚之人,极其维护皇家威严,严惩是绝不可能严惩的,就是藩王们破点油皮也要心疼半天的。
徐溥虽觉得此事不妥,但还是要求把此事回禀给陛下,处罚则有陛下自己定夺,内阁不参与此事。
为这事,刘健这个炮,筒还不高兴了好久,只是他们三人还没商量出章程来,陛下那边就要求看一下扬州的事情。
刘健不想去,徐溥手边工作繁多,刘吉最喜欢见领导,所以自然就接过折子,屁颠屁颠来了。
陛下如今一开口,刘吉就知道陛下是不高兴了,心中敲了一会鼓,随后谨慎开口:“此乃陛下家事,自然由陛下定夺。”
朱祐樘这才缓了缓脸色。
当时先帝去世,刘吉争议很大,但朱佑樘第一是心软他到底教过自己,第二则是喜欢他看得懂脸色的劲,这才一力把人留在内阁。
“宁王不能约束自己的子嗣,就,罚俸一月吧。”
他沉思片刻,“上高郡王不在封地待着跑到扬州玩耍去了,但毕竟年幼,回去让长辈训斥便是了。”
刘吉点头应下,拍着马屁:“陛下仁爱。”
“那个摊贩母亲的病可是治了?”
一直不说话的李东阳忧心忡忡说道,“如今扬州正是梅雨季,正是病痛多生的季节,可别耽误了治病。”
刘吉一头雾水,心中想着:我怎么知道,御史又没说!
但他心里明白,按照藩王的德行,鬼才给你赔钱呢,没打你一顿已经是仁慈了。
李东阳见他不说话,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恕微臣多言,内阁下发政令时,还请知府多多照看治下百姓,百姓疾苦,那些当父母官的可不能寒了百姓的心。”
此事处理的不厚道,朱祐樘心里清楚,闻言,立刻怒道:“冯忠怎么回事,治下来了郡王不知道,城外淹水了不上折子,如此无用,要他在这个位置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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