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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了台阶,拨开干硬发黄的橡胶帘,走进大楼。
穿过空荡昏暗的大厅,贺蔚带着陆赫扬在一道电梯前停下。
这楼里像七零八落的拆迁现场,电梯却还在运行,刚才在外面听见的人声更近了——似乎并不是从远处传来,而是来自地下。
电梯门打开,陆赫扬和贺蔚走进去,电梯墙上贴满广告。
贺蔚按了负二层,随着电梯下行,那种嘈杂声越来越清晰。
叮——
门打开的一瞬间,像揭起一块厚重的布,被压在下面的那些声音陡然明晰尖锐起来,直撞在耳膜上,砰砰作响。
“这里之前是个商场,后来废弃了。”
走出电梯,周围太吵,贺蔚不得不附在陆赫扬耳边跟他说话,“有人就把负二层的车库和负一层的超市打通,改成了地下俱乐部。”
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味道,信息素味、香水味、烟味、酒味……一个穿着比基尼的omega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贴到陆赫扬身侧,柔软的胸脯抵在他的手臂上。
陆赫扬转过头垂下眼,见omega两指间夹着一包烟,嘴里还含了一根,双唇微张,冲他轻轻吐了口蓝莓爆珠味的烟,长而卷的睫毛下是一对戴着紫色美瞳的眼睛。
暗粉色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暧昧难辨,陆赫扬朝omega笑了笑,伸手接过那包烟,接着,他的指尖勾起omega的比基尼吊带,将几张钞票别了进去。
“陆公子太上道了。”
贺蔚抛着刚从另一个omega手里买来的一听冰啤酒,笑着说。
人群里不断投来窥探的目光,打量这两个年轻高挺的陌生alpha,贺蔚毫不在意,搭着陆赫扬的肩带他往另一条通道走。
走到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环形场馆,不算大,梯形看台上已经挤满人,场馆最中央是一座下沉式的八角笼封闭擂台。
观众席上的人形形色色,从蓬头垢面的醉鬼到穿衬衫的白领,再到贵宾座上的富人,乌泱泱地聚集在这里。
检查过门票,进场,一个精瘦的alpha哈着腰蹿了过来,贺蔚低头跟他说了几句,那人立刻点点头,带着他们往前,到第三排的位置。
坐下之后,贺蔚抽出几张钞票,陆赫扬顺便将刚买的烟递过去,alpha一一收下,识相麻利地立刻走了。
没过半分钟,灯忽然熄灭,整个场馆漆黑一片,接着,一道雪亮的光从屋顶中央投射下来,照在那座八角笼上。
与此同时,正上方的电子屏幕亮起,显示拳手名为Owen和17号,下面跟着几串投注数字。
“17号是这里年纪最小的拳手,s级alpha,每周五来打比赛。”
贺蔚说,“不过上周五我来的时候他不在,听说周四提前打了,那场特别惨烈。”
“就叫17号?”
陆赫扬看着屏幕,问。
“对,就叫17号,打得不错,但听说不常赢。
打黑拳嘛,少不了暗箱操作,有人要他赢,他就得赢,要他输,他当然就非输不可。”
贺蔚说,“这种擂台上打死人都是常事,17号挺聪明的,不争输赢不出风头,虽然赚得没别人多,但起码能保住命。”
尖叫声猛然响起,一束追光打在选手通道处,一个alpha走出来,耀武扬威地朝人群打着空拳。
他的肌肉鼓胀得惊人,已经到了有点夸张的地步。
待他抬腿跨进八角笼,陆赫扬才看清他身后被挡住的另一个alpha——17号。
相比之下,17号看起来要青涩瘦削许多,身量挺拔,四肢修长,身体上覆盖着恰到好处的流畅薄肌,在灯光下显得清爽干净——如果忽略皮肤上那些伤疤的话。
尖叫声更响了,17号将护齿咬进嘴里,戴上拳套,随后抬起头,很平静地往观众席上看了眼。
他的上半张脸被油彩遮盖,模糊了长相,只露出嘴唇和下巴。
台裁上场,八角笼的门关上,两个alpha面对面站在里面,四周被漆黑的钢丝网围裹。
这里没有评委、没有标准、没有计分、没有奖牌,只有不谈规则与量级的暴力,如同最原始的斗兽场。
观众的呐喊在比赛尚未开始时就已经快要冲破屋顶,贺蔚的眼神跟着兴奋起来,他咬了颗口香糖到嘴里,低笑一声:“这不比我们学的什么击剑马术跆拳道来得刺激?”
陆赫扬只是将左腕上的手环档位调高,盯着17号的侧脸,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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