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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正五品的官员,家里肯定不能全是一群大老粗,仆人、丫鬟、婆子总是要有的,厨子、马夫、花匠也是不能少的。
粗略估算一下,这些人员配齐之后,不会低于十五人。
加上宅院维修,李牧本人的饮食起居,会客必备的茶水点心,后宅这摊子每月开销不会低于一百两。
幸好战马开销,挂了衙门的公账,不然支出还会更高。
算上官场上的人情往来,他这种有上进心武将,每年支出不低于四千两。
文官们的日常支出要略低一些,但想要日子过得舒服,支出也不会低于两千两。
倘若在清水衙门任职,就指着俸禄过日子,为了节省开销,一般都不会聘请师爷,家中的仆役也必须削减。
不算账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现在李牧真体会到了,什么是京城居大不易!
正五品的官员如此,那么上面的公侯府邸开销只会更大。
家中有人身居要职还好,一旦脱离了权力中心,收入就会锐减。
家底厚实的,还能够靠产业支撑。
不过随着人走茶凉,隐晦的特权逐渐消失,家中的产业收入也会慢慢下降。
如果不能及时做出调整,削减不必要的开销,很容易陷入寅吃卯粮的困境中。
……
“千户大人,司礼监发布公告,要出售犯官家产。
光田地就有两百八十万亩,京中都沸腾了。
您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据说里面还有汉中那边的土地!”
看着激动的严书吏,李牧完全不知道他激动个啥劲儿。
就算阉党发卖的产业再多,也不是一名书吏能够惦记的。
短暂的停顿之后,李牧顺利意识到不对劲。
阉党这不是在发卖产业,而是在掘犯官们东山再起的根。
犯官的家产,除了少量在京师外,大都分布在全国各地。
以宦官们的名声,跑到清流大本营去圈地,那是妥妥的送人头。
留在国库之中,万一其中某个幸运儿翻了案,产业还要发还回去。
干脆利用朝廷缺钱的契机,先把产业给发卖出去。
能够吃下这些产业收入,不是王公贵族,也是地方乡绅。
利益面前,再好的交情都要靠边站。
朝廷只要愿意打折卖,那就不愁没人接盘。
交易一旦达成,清流党内部就分化了。
原本同情犯官们的清流党人,在获得实质性的好处后,立场必然发生变化。
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也会阻止翻案。
这些只是宦官的第一重谋划,后面还有更大的坑。
便宜从来都不是好捡的。
犯官名下的土地,除了自有的那一部分外,更多还是乡邻们的挂靠。
低价买下这些土地后,他们该怎么对待土地的原主人呢?
按照人家约定的挂靠条件处理,乡邻们肯定没意见,但买家就是血亏。
土地在封建王朝属于核心资产,正常的发卖再怎么打折,也不会太过便宜。
同挂靠的白送相比,两者的成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倘若不承认之前的约定,利益受损的土地原主人,肯定会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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