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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队长家里,曹春贵扛着分来的粮食进了屋,他一米八大的大个子,膀大腰圆,扛起一袋一百五十斤的苞米轻飘飘像扛了团棉花。
孙建平也扛着一袋苞米往屋里走,对于身高一米七四,体重一百一十斤的他来说,这点重量也不算什么。
年轻力壮,这点东西都扛不动,就不要在农村混了,抓紧找根麻绳吊死得了!
曹家一共五口人,分了一千四百多斤粮食,再加上自家那三分自留地打的两百多斤苞米,都聚在这一堆了。
苞米、麦子、谷子、糜子……外加两麻袋土豆,凑合凑合堆在东厢房里,总共一千七百斤,这就是明年一年的食物了。
李秀芝看得愁容满面,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点粮食甭说养活一大家子,都不够丈夫一个人造的!
真是愁人!
“妈妈你看,好吃的!”
小伍月双手拎着一个布口袋,小脸憋得通红,一步步挪进屋,里面装着生产队分给大家伙的稻子,献宝似的放在母亲面前。
李秀芝抓起一把放在手心,顿时眼睛一亮!
“建平,这是不是你们知青的口粮啊,我记得咱这嘎达根本都不种稻子……”
“我们的口粮要到公社去领呢!”
“那这稻子是哪来的?”
曹队长一脸忧愁的走进屋,他推开东厢房的木门看了一眼分到家的那点粮食,叹口气,转过身进了正屋。
“爷爷你看,好吃的!”
小伍月年少不知愁滋味,抓起布袋里的稻子向老头显摆。
“嗯,稻子好,等哪天让你妈把稻子磨了,咱们做大米饭吃。”
老头挤出一个笑,摸摸孙女的小脑瓜,“去玩吧!”
“曹叔,这么整不行啊,一个人不到三百斤粮食,都不够吃……”
“建平你是京城大城市来的,又读过书,比我们这些一脑袋高粱花子的老农民强,你给叔出个招,咱们明年该咋整?”
曹队长卷起一根烟卷,拧掉烟头,划着火柴点燃,问他。
“稻子。”
孙建平抓了一把稻子,摊在炕沿上,一粒粒拨弄着,“咱们靠着咕噜河,又有不少河滩地,我看不如这样,明年咱们找块地,把河水引过去,也种稻子!”
老曹赞许点点头,“这不是么,许主任收了咱们的狼肉,给了我一麻袋稻子,我也寻思着能不能找块地种下去,可种稻子得下洼盐碱地,咱们这一溜的都是山坡地,上哪种去!”
“有啊!
咋没有呢!”
一旁做针线活的李秀芝插话,“爸,咱们村河边那些地可都荒着呢。”
“那些地不行,要是夏天涨水,还不得全淹了!”
孙建平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曹叔,咱们村是有块地,就是村西北土地庙那块,那地方我夏天割草时取过,长得都是碱蓬子草,面积挺大,地势也低,顺着河边开条渠,就能把水引过去……”
<divclass='gad2'> “那块地能行啊?”
老曹猛然想起那块供着土地爷的下洼地,使劲一拍大腿,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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