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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家时,陈川柏已经回来了,正蹲在酒坛子边上逗弄里头的金龙王。
看见陈君迁,他扑过来告陈大的状:“都怪爹非要去县里,害得我连打龙王都没看成!
哥哥哥快给我讲讲龙王怎么抓住的!”
陈君迁捏了捏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用手抓住的。
给你留了条鱼,明天吃。
睡觉去吧,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困。”
陈川柏嘟嘟囔囔着不想走,陈君迁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一连使了几个眼色,他才不情不愿地回去了西屋。
沈京墨就在一旁看着,不禁莞尔。
陈川柏年纪小,正是淘气的时候,一天到晚精神头十足。
等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沈京墨才猛然记起他们今晚要睡在同一间房里。
她开始变得不自在了,局促地搓着自己的手臂,往东屋走去。
走到了门口,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那,谁也没先进去。
迟疑了片刻,陈君迁开口:“要不我还是睡外面……后院有个凉棚。”
后院倒是不怕被人发现,但凉棚露天,烧驱蚊草也没用。
想起他那一背的蚊子包,沈京墨小幅度地摇摇头,打开门把他让了进去。
陈君迁跨进门内就没再动过,搓着手,等待沈京墨安排。
她先去点了蜡烛。
以前陈家是不用点蜡烛的,天黑了就睡觉,还是她来了之后,才买了几根放在她房中。
烛光幽微,屋中并不亮堂,刚好勉强视物。
沈京墨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褥来铺在地上,瞧了瞧:“还是我睡地上吧,这儿实在睡不开。”
就连她躺下去,只怕也要脚挨着柜子头抵着桌子。
陈君迁上来看了一眼,又观察了一下屋中的排布,一把抱起桌子来挪到了另一头。
沈京墨惊讶:这桌子她也试着搬过,根本连挪动半分都做不到,就像长在了地上似的。
这么想着,又对他的力气有了新的认知。
“好了,你去床上吧,这儿够我睡了。”
陈君迁放下桌子冲她笑了笑,拽了拽被褥,放到空地正中央,鞋也没脱,大喇喇地躺了上去,长腿一盘,双手枕在脑后。
白天打了龙王,下午又盖好了茅房,晚上又去顾婶家送鱼做饭,这一天下来,他确实累了。
地铺虽然不如床舒服,但相比前两天睡的草席子,这一床被褥已经相当舒适了,陈君迁躺上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吹熄蜡烛,沈京墨摸着黑爬上了床,直挺挺地躺下去,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手指紧紧勾在一起。
她睡不着,双眼直勾勾盯着光秃秃的房顶。
身边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陈君迁均匀的呼吸声,沈京墨听见,十分小心地吐出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又立刻把脸扭了回来,呼吸放得愈发轻。
这还是她长大后,第一次与一个男子宿在同间屋子里。
虽然一人睡床一人睡地,但屋子本就不大,两个人距离不过三步远,他的呼吸声近得仿佛就在耳畔,似乎她将手伸出床去就会碰到了他。
她就这样盯着屋顶,不知过了多久,睡意迟迟未至,小腹却隐隐传来一股胀意。
沈京墨缓缓瞪大了双眼,露出一副“大事不妙”
的表情——
晚上在顾婶家水喝得太多了。
这可如何是好?现在起身,肯定会惊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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