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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种冰冷的吻再一次落下时,律若撑着解剖台冰冷的操作面,死命想向后退。
他的挣扎没有半点作用。
事实上,他惨白的手指除了在光滑的解剖台面留下几道汗渍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移动。
可异种如进食般残忍的动作忽然停止了。
它微微低头,冷血的竖瞳定格在律若微微张合的唇上。
在它身下,律若抓着光滑的解剖池,低低地,无意义地重复两个简单的音节:
“……学长。”
“学长。”
“学长。”
学长、学长、学长……穿过实验室故障警告灯,挽起袖子帮他修理仪器的学长;分开人群,将他带走的学长;踏过血泊与烟灰,将外套小心翼翼罩在他身上的学长;在银杏树下环着他的学长。
……我叫钟柏,应该是你学长。
若若,你要喊我,喊我学长。
若若,以后疼也要告诉我,好吗?
……
律若一双银色的眼睛,就像在光污染中迷失的飞鸟,无助地寻找,却找不到焦距可以落下的地方。
只能一遍遍重复那两个音节——他一直生活在无声的世界,向前向后都是无形的玻璃。
他听不见外边的声音,也无法向外发出声音。
可现在一面玻璃突然碎掉了,他听见了十多年来,始终温柔等待他的声音。
大滴大滴的泪水在微光中滚出眼眶,凝在睫毛上。
律若不知道自己溢出的是泪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
他只将脸贴在自己的手肘上,细长的手指如受惊的蜗牛一般蜷起,紧紧藏在手心,泪水无声无息地划过他的脸庞。
异种环过律若瘦削单薄的身体,慢慢贴住他。
他在它的怀里,不住发抖。
异种抱着他,就像抱住一枝内里满是细碎裂纹的水晶鸢尾。
暗银色的活性金属“流”
回异种的阴影里。
异种薄冷的唇贴在律若耳侧。
它将自己暗金的竖瞳藏在律若看不见的地方,模仿吞噬掉的那个“样本”
的语调:“若若。”
律若没回答。
“钟柏”
掰过律若的脸,想要吻他。
无形的声波和震动的能量场陡然炸开。
异种发出刺耳的尖鸣,陡然挺立起身,双手暴虐地向两侧展开,暴起化为巨大恐怖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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