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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聚德床前围了一群人,互相埋怨指责,吵得江愿椿心烦意乱。
她眉头一皱,直接喝道:“想不想让他好?想的话都给老夫安静!”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原本争执不休的陈聚德正室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尖声道:“让你看是给你面子,什么样的大夫我们请不到?”
“你可以请。”
江愿椿语气冷淡,随即甩袖转身,作势要走。
“都住口!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拐杖重重敲击地面,陈父厉声呵斥,随即示意张管家拦住江愿椿,“儿媳也是心急口快,施老先生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小辈一般见识。”
“老夫自然不会与年轻人计较。
不过,医术有限,这般喧闹之下,实在难以静心诊断。
若想救人,便请诸位先出去,留老夫一人诊治。”
“施老先生都这么说了,还愣着做什么?”
陈父起身,目光扫过屋内众人,率先向外走去。
屋子里的人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逆,只得悻悻跟上。
陈家儿媳路过江愿椿时,脚步一顿,冷声道:“你最好是有真材实料。”
说完,才抬脚离开。
江愿椿没将陈家儿媳的威胁放在心上,待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后,她才缓步走到床边,仔细打量起昏迷不醒的陈聚德。
陈聚德脸色发白,嘴唇泛紫,显然昏迷时间不短。
不过,因有人日夜轮流伺候,他并未出现缺水或其他症状,单从脸色来看,情况似乎并不算严重。
陈聚德的呼吸毫无规律,时而急促,时而微弱,甚至出现短暂的暂停现象,显然病情不轻。
江愿椿皱眉,刚搭上他的手腕,便被那滚烫的温度惊了一下,体温远超正常范围。
脉象虚弱,需重按才能触及脉搏,典型的沉细脉。
她取出一根粗长的银针,扎在陈聚德指尖。
十指连心,即便在昏迷中,陈聚德的手指仍因刺激而微微弯曲。
这是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他的病情虽未糟糕到准备棺材的地步,但也快了。
如今,他的身体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证明意识已所剩无几。
若再拖下去,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江愿椿面色凝重地走出房门,陈家儿媳立刻迎了上来,毫不客气地问道:“你在里面待了那么久,可看出我夫君到底是怎么了?”
她语气急切,甚至带着几分咄咄逼人,“说话啊,你哑巴了?!
我夫君到底能不能醒来?”
“像是中毒,但目前不能排除其他情况。”
江愿椿淡声道。
陈家儿媳闻言,冷笑一声:“我看您老人家是老眼昏花,中毒?你不觉得可笑吗?我夫君昏迷那日……”
她忽然顿住,回忆起那日的情形,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那日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家夫君吃喝同样的东西,怎么偏偏只有他出事?你该不会什么都没看出来,在这儿信口开河骗钱吧!”
她语气尖锐,眼中满是怀疑与愤怒。
江愿椿见惯了这样的病人家属,神色依旧淡然,将视线投向陈父,语气平静:“您是一家之主,老夫想听听您的想法。”
“我自然是相信施老先生的,”
陈父语气诚恳,说完,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先前那些庸医,马上风、痰厥、痫症……说什么的都有,扎针喂药催吐,什么法子都用了,哪个见效果了?”
江愿椿听出陈父话中的言外之意,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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